“爸,你在哪里?该吃饭了!”
“叔叔,陆叔叔,我是小鲁,你能听到我的声音吗?”
正午的太阳尤其热,滚烫的路面仿佛可以煎鸡蛋。江夏的脚后跟已经磨出了血泡,然而她根本顾不上脚后跟的疼。
她现在最担心的是陆友德突然不舒服晕倒,或者被别人给骗走了。
“怎么办?我们要报警吗?”
鲁方国身上的汗水已经把衣衫打湿透了,“那边有个电话亭,我给广州的老战友打个电话。别急,距离陆叔叔出门,差不多四个小时,以他的脚力,应该走不远。”
此时,陆友德正在公安局。
“公安同志,我真的是冤枉。我怎么可能是小偷!我儿子是当兵的,我以我们家祖宗的灵位担保,真的是误会!”
陆友德现在有苦说不出,他好好地在公园里散步,居然被人当成是小偷。
“你还狡辩,不是你偷的钱,你一个老头,口袋里怎么会揣了两千块钱?公安同志,我刚刚从银行里取了两千块钱,这些钱可是用来给我妈治病的。”
瘦黑的中年男人死咬着陆友德不放。他就说,怎么会这么巧。这老头一路跟他走了好远,原来是为了偷他的钱!还好他反应迅速,抓住了他。
“我要真是小偷,得手了我干嘛不跑?公园里路过你身边的人不说十个,至少也有五个。小伙子,我知道你的钱是救急的,可是你也不能随便抓个人当小偷。这钱是我儿媳妇给我的零花钱,对了,你们要是不信,可以把我媳妇叫来对峙。”
陆友德当了一辈子的技术员,没想到临老了,还会遭这样的罪。
听说陆友德住在五星级酒店,再加上他的衣着和气度的确不像小偷,公安干警很快联系了酒店那边。
江夏知道婆婆着急慌了,于是借用公共电话跟她说自己这边的情况。
“夏夏,你快去公安局看看,刚刚公安局打电话过来了,说你爸现在在公安局,也不知道出啥事了!”陈淑芬还要看着孩子,不然她这会儿肯定冲到公安局去了。
“妈,您别着急,我们现在就去!”江夏挂了电话,和鲁方国一起,直奔公安局。
十分钟之后,一辆出租车停在公安局门口,江夏和鲁方国急匆匆地跑了进去。
“爸!”江夏看到满头大汗的陆友德,连忙跑过去拉住他的手,上下打量,“您没事吧?有没有哪里受伤?肚子饿不饿?”
陆友德红了眼眶,他今天不该出门的,给夏夏添麻烦了。
“我,我没事,没受伤,肚子也不饿。”他已经被气饱了,哪里还有饿的感觉。
江夏眼尖,发现陆友德手肘上有擦伤,于是愤怒地抬头,“你们怎么搞的?虐待老人吗?我爸为什么被你们抓到公安局来了!”
鲁方国随身携带有创可贴,他又仔细检查了一遍陆友德的身体,发现他只有左手手肘处有擦伤,立刻给他处理伤口。
公安局的人和告陆友德是小偷的男人,被江夏和鲁方国身上的气势镇住,等江夏质问出声的时候,他们才反应过来。
“这位同志,你先冷静一下。首先,我们没有虐待老人,其次,这位老人也不是我们抓到公安局来的。”话必须要说清楚,不然看这女人的架势,不会轻易放过。
公安局工作人员的回答,让江夏在烈日下找了两个小时陆友德的焦躁情绪瞬间爆发。
“你们谁来解释一下,我爸好好的去公园散个步,怎么就到公安局来了?”
气场全开的江夏是真的有些后怕,如果真的陆友德出事,她恐怕会内疚一辈子。公公在家里的话不多,但是为家里付出了很多,对她也是照顾有嘉。
等江夏终于弄清楚事情的由来,她双手抱胸,“钱的确是我给我爸的,你们可以看一下,全都是崭新的连号钞票。如果你们还有疑惑,我可以把面上几张钞票的号码背出来!”
这些钱是她为黄桂花和刘杨婚礼特意准备,没有用完的。
从银行取钱的时候,江夏还找了关系,特意选的吉利号码。
早上陆友德出门的时候,江夏担心他有想要买的东西,顺手拿了两千块钱给陆友德当零花钱。没想到,就是这笔钱给公公带来了祸事。
公安局的工作人员确认了钞票号码之后,立刻表示陆友德可以走了。
“鲁大哥,你先把我爸带回去。”江夏拉了一张凳子,直接坐了下来,“公安同志,我要报警!”
江夏话音刚落,公安局门口忽然响起了一阵汽车的声音,然后是士兵列队的声音。
一个身高一米九的高大男人大步走进公安局,“听说陆少将的父亲被抓了,你们到底是怎么办案的!”
见到来人,公安局里的工作人员连忙起立敬礼。
高大男人的视线落在鲁方国和陆友德的身上,“老人家,让您受惊了。”他恭敬地伸出右手,握住陆友德的手。
然后,他给了鲁方国一拳,“老鲁,以后有事早点说。”
江夏挑了挑眉,估计他就是鲁方国打电话求助的对象。从座位上站了起来,江夏知道这里的事情有人会处理,不用她来操心。
“想必这位就是陆少将的爱人吧?对不起,让你们受委屈了。”
“你说得没错,我爸的确受了很大的委屈。他老人家辛辛苦苦在工厂一线工作了一辈子,没想到会被当成是小偷。失主眼瞎,难道这些公安也分辨不出来小偷和普通人吗?”
这也是江夏生气的原因之一,陆友德被带到公安局少说也有两个小时了,一直在被他们反复盘问。也不知道曾经有多少人,像这样被冤枉的。
回酒店的路上,陆友德看向江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