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侯荻切齿咕哝:“禽!兽!”
薛牧没听清她说的什么,看着蝴蝶他倒是想起了著名的典故,于是笑道:“曾有人梦见自己变成蝴蝶飞来飞去,醒来后问自己,究竟是自己梦见了蝴蝶,还是蝴蝶梦见了他?”
夤夜偏头想了好一阵子才道:“牧牧,这人是个很了不起的问道者。人生如梦,孰幻孰真?夤夜以心入幻,也常常这么迷失呢。”
薛牧目瞪口呆地看了她半天,神色古怪道:“这种话从你口中说出来,怎么听怎么违和。”
“哼。”夤夜撅着小嘴偏过脑袋。
薛牧又道:“我坠入谢长生的幻境之中,也有此惑。我看见的那人是我吗?如果是我,当时那个我是怎么想的?超脱之后又在问,如今存在的是我吗?会不会也是一场幻境,是不是也有另一个自己在高处看着我的喜怒哀乐?”
众人都愣了一愣,夤夜奇道:“这话从你口中说出来才违和呢,牧牧。”
夏侯荻也奇道:“你好端端的怎么会质疑现实如幻?这不是你的修行应该体悟的事情,换了夤夜还差不多。人家说才不违和,你说才违和!”
“因为我本来就是一只梦中蝴蝶啊。”薛牧看着她的脸,微微一笑:“但既入此梦中,我愿为蝴蝶。”
夏侯荻心中一跳,总觉得薛牧这话像挑逗她,但细想起来却又感觉含义万千,一时无法分辨。
夤夜同样若有所思,仰着小脸看着薛牧的神情,眼里都是惊奇。薛牧这些话,意外的触摸了她的道,她共鸣无比,却又非常困惑——薛牧的修行怎么可能有这些领悟?那个很了不起的梦蝶者是谁啊……她从来没听过这个人,既然薛牧自认梦中蝴蝶,那个人恐怕是他自己吧……
“好了。”薛牧笑道:“文青病犯,这可不好。夤夜你师姐呢?”
“师姐回去修行了,说这儿有夤夜的客人,让我过来……”夤夜深深看了他一眼,没有多问,大眼睛转来转去,落在李应卿脸上:“我知道了,星忘石留声,我差点给忘了……”
夏侯荻神色忽然就轻松了三分,这才知道夤夜是刚到的,这么说昨晚薛牧折腾的不是她嘛!那就好那就好,还没禽兽到家!
李应卿泪流满面,总算有人察觉到自己的存在了啊……科学家真对这些蝴蝶啊梦啊不感兴趣,他都快听得打呵欠了,真不知道这些人怎么兴致勃勃的,还一个个的若有所思,这都是有病吧!
薛牧哈哈大笑:“进屋说,我看李门主都快睡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