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子……”里二抬头看天色,意思是天马上就黑了,城门就要关了。
“无防,可以住在军营里。”
“诺,公子!”里二无奈,只得让驭车夫把马车驶向城外。
公子无夏到农舍时,姜美初等人正准备吃晚饭。
“咦,公子你怎么来了?”
“难道我不能来?”
“当然能来!”姜美初龇牙一笑。
这半年以来,为了铁制品,小麦,安排流浪人口,两个人都忙,少了很多儿女情长,有时是真忙,有时是姜美初避开了他。
恋爱嘛,谈就谈着,但要是整天呆在一起,会走火的,她可不想成为未婚妈妈。
刚刚洗完澡的姜美初,头发披散着,穿着简单的麻布短褐,利利落落,真像个少年郎,当然脸上随时随地都涂着黄草汁。
还真不是她喜欢涂黄草汁,但这东西天然,她天天在外面伺弄小麦,巡视铺子,少不得要被太阳晒,这东西居然跟防晒霜似的,能防止晒黑并有美白效果,真是掩饰美容两不误,不要太好哟。
“公子,请……”姜美初带着他准备进餐厅。
“我想看看你的农庄。”
“好呀,那我领公子看看。”
里二挥了一下手,郑好等人没敢跟上去,他自己也站在院子门口,没有跟上自家公子。
此刻天际最后一抹晚霞已经没入了地平线,漆黑的天穹里慢慢布满了点点生辉的星星,一颗又一颗,显得格外耀眼。
一轮明月也慢慢升起,高高地悬挂在空中,淡淡的光像轻薄的纱,飘飘洒洒的,映在清澈的沟渠上,像撒上了一层碎银,晶亮闪光。
秋夜的风特别令人期待,徐徐吹来,格外清新,吹散了白天秋老虎带来的燥热,让人格外凉爽惬意,姜美初边走边说,“后面是长工们住的工棚,再往东就是猪舍、羊圈了,最边上是鸭子等家禽。”
“听说你养了不少,我那万亩田的肥都是从你这里出的。”
“你现在才知道啊!”姜美初不满的撅了撅嘴:“我告诉你,等你将来发达了,这些钱币,你都得还给我。”
公子无夏轻轻一笑,驻足,伸手捋起她散在耳边的碎发,动作亲昵而自然,仿佛他们已经做过无数次。
姜美初享受恋人的小动作,高兴的坚起耳朵,“公子,你听……”
躲藏在草丛中的青蛙“呱呱呱”地叫个不停,那藏在树上的蝉儿也不认输,在“知知知……”地在叫个不停,也不知什么时候萤火虫也飞了出来,在田间、埂头,特别好看,让夜晚如诗一般美。
“听到了吗?”
“嗯!”
“看到了吗?”
“嗯!”
“真美!”姜美初轻轻叹道,仰着小脸,伸出小手就要去捉那萤火虫。
“是啊!”公子无夏双眸看向远方,平静淡然的脸上掩不住偷得浮生半日闲的微笑。
青蛙在水稻田里纵情地歌唱,还有那草丛中的蛐蛐,像是在唱歌,又像是在弹琴。歌声啊阵阵,琴声啊悠悠,真是美极了……
天空那么清澈透明,月亮那么洁白。月光洒下来照在农庄的房顶树上,路边的树木上,麦田里将要金黄的杆上,像是镀上了一层银辉。
某个房角边上,一对年轻的男女正拥着相吻,他们身后的小河面上,星光闪耀,微风一吹,水面上泛起了鱼鳞似的波纹。星星的光芒随之散开来,河面上像铺了一层碎金,美丽极了!
房角暗处,碎碎低低的细语声随风轻轻传了出来,“公子,轻点!”
“已经很轻了。”
“等下进房间被大伙看到很难为情的。”
“嗯,我知道了。”
“那你轻点呀。”
公子无夏的头埋在小女人脖子里,勤劳的种着红草莓,那轻吮辗转陶醉的样子惹得小女人娇喘连连,不停的用手推开他。
“公……公子……忙了一天了,我都饿死了,咱们去吃饭吧。”
“嗯!”
“那你放开呀!”
“嗯!”
……
n个嗯后,公子无夏的缠绵被一个紧急军情给打断了。
“公子……”农庄外传来斥候的大声禀报声。
“何事?”十竹帮公子回应了来者。
“禀公子,狄人正朝边界而来。”
站在院子门口等待的人倏一下,个个立起身,朝东边某个房角看过去。
公子无夏从房角转出来,“离这里多远?”
“回公子,不到三百里。”
“吾知道了。”
公子无夏边走边回话,等说完话后,驻足看向姜美初,“我去了。”
“嗯,小心!”
“知道了。”
“晚上,我让人给你弄好,带到马车上吃。”
“好!”
由于城池外都长了麦子,公子无夏御防的区域早就不是城池了,而是扩大到了三百里外的边界,在敌人未进入到晋地界,他就要把敌人打回去,完开是开放的战役,需要更精的军队、更出色的指挥将领。
麦子就要成熟,公子无夏已经预测到狄人会来犯,果然预则立,他带着自己近万军卒迎了上去。为了麦子、他把自己的实力完全呈现在世人面前。
狄人没想到,他们居然被晋国人拦在边界线上,看都没有看到晋人长的麦子,那可如何是好,他们不甘心哪,战争打得很激厉。
三天两夜的战争,让狄人深刻的意识到,原来晋太子不是被流放在边邑的,他果然是镇守晋边的好将领,让他们都没有机会踏入晋界一步。
晋太子不仅没让他们踏进晋界一步,还把他们赶到了北方草原深处,打得他们逃窜到戎人的地界。
石予提醒道:“公子,不能再追了,这样会逼得狄人和戎人联起手,对我们不利。”
公子无夏下了戎车,问向军中的导向校尉,“今年的草原什么情况?”
“禀公子,南部草原水涝,北部草原的水份却刚刚好。”
“也就是说,戎人今年水丰草美,可能不会攻打中原?”
“按道理来说是这样的。”
公子无夏点点头,“我明白了,撤军。”
“诺,将军!”
石予听到公子决策松了口气,和他一起撤回了边邑。
边邑城外,听说公子无夏追敌人已经五、六天都没有信了,急是姜美初嘴角都起泡,本就发黄的面色更黄了。
郑好担心的说道:“主人,秋天本就乏人,现在夜里再睡不好,你身体吃不消的,趁现在午后睡一会吧。”
“我只是担心他。”姜美初有了恋人的担心与愁怅。
郑好劝道:“主人,壮三哥天天在外面打探消息,他又能见得上崔大夫的面,得来的消息都可靠的,公子他没事,你别担心。”
姜美初叹气:“我也知道,可不知为何,最近就是心慌的厉害。”
“主人……”郑好一脸苦色,她何不能体会主人的心意呢,她的石大哥也跟了去啊,她也很担心啊!
几个长工背着高高的草蒌子回来了,他们路过姜美初所站立的地方,纷纷给她行礼,行礼之后自去卸下身上的背篓。
在没人发现的角落,一个驼背老太婆悄悄撒了些不知名的粉末,阴沉一笑跟着其他离开了。
姜美初感觉头重脚轻,转身时打了个恍,差点没站住。
“主人……”吓得郑好连心扶上前,“主人……主人……”看着嘴唇发白的主人,她吓得大叫。
正在巡田的山老头听到了郑好的呼叫声,几个跳跃到了郑好跟前,“怎么啦!”
“主人好像晕倒了。”
“小禾……小禾……”山老头伸手挡住了照过来的太阳。
“山……山叔……”
“快,快扶她进房间。”
“好!”郑好架着姜美初回房的路上,在农庄附近的几个人都回来了。
“怎么啦?”
“可能是中暑了。”
“可现在已经是深秋了,太阳再怎么照,也不会让人晕吧。”陆五抬头看了看天,他一直觉得自家美姬身体不错。
柴一摇摇头,“早晚凉,中午热,这种天更容易生病。”
“那到是!”陆五想了想对山叔说道:“山叔,我去城内找巫医,顺便把主人生病的事告诉路四和田二,还有壮三。”
“行,赶紧去吧。”
“好咧!”
姜美初被郑好架到了房间,连忙用凉水给她擦了一遍,“主人,你好点了吗?”
“郑好姐姐,我感觉透不过气来,你帮我把裹胸的锦帛松开吧。”
“哦,好……好……”郑好边拆裹胸边说,“主人,是不是这个缠得太紧了,让你中署了?”
“我……我不知道……”姜美初感觉自己说话越来越费力,眼越来越涩,“我……我先睡一会”
“好的,主人,你赶紧休息,余下的事我来。”郑好伸手轻轻拍拍姜美初的心口,轻轻安抚着她,以便让她安心的睡去。
谁都没有注意到,屋子后用来通风的细纱窗口有一双浑浊的老眼正偷偷的朝里面看过来,那老眼里竟是兴奋,我就觉着这个黄脸小儿有些怪,原来她竟是女的,阴阴一笑,看着她身体里慢慢剥离的魂魄,如枯树皮般的脸上渗出令人发毛的森森阴笑,只要我老巫出手,还没有办不成的事,她暗暗得意,把手中的灰粉悄悄的洒到窗前,听到屋前的脚步声,她连忙缩回身子,绕过后面的围墙偷偷出去了。
绕过墙院到达猪舍时,有人问:“驼婆子,你干嘛去了?”
“老身小解去了。”
“小解啥地方不行,跑恁远。”
驼婆子阴了眼说话之人,“主人不是说了嘛,不要随便大小解,要招温役生病的。”
“得了,说不过你,赶紧拿起背篓去干活。”
“知道了!”
山叔在房间门口等了一会儿,不见郑好出来,焦急的问:“郑姑娘,小禾怎么样了?”
郑好轻轻脚出来,低语道:“主人好像睡了。”
“要紧吗?”
“我摸了摸她额头,没发烫,大概就是担心公子没睡好,又被太阳晒了一下,有点中署。”郑好想了想又道,“就怕冲撞了不好的东西,也不知道陆五哥有没有找到好的巫医?”
“我到路道口等陆五。”山老头急得拔脚就出了门。
“好。”郑好说道:“我给主人烧些薄荷水解解乏。”
“嗯!”
傍晚时,陆五把路四等带了回来,也带回了一个巫医,巫医探看了一番道:“怕是撞了邪。”
“这何如何是好?”郑好紧张的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