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喜滋滋地想着这大概就是爱情的味道了,她曾渴望了很久,却没有尝过,以为这辈子都不会有机会尝试的味道。
她侧头,看着沐辰专注的侧脸,又喝了一口牛奶,柔柔笑开,将视线移到了大屏幕上。
沐辰选的是一部文艺爱情片,节奏很舒缓,却很温馨,只是夜清筱看着看着,就困了,她努力保持着清晰,最终却还是在电影舒缓的背景音乐中沉沉睡去。
沐辰感觉到肩膀一沉,就见夜清筱已经靠在他的肩上睡着了,他拿过她放在一边的牛奶杯子,牛奶已经被喝了大半,他盯着夜清筱的侧脸看了几秒钟,缓缓地舒了一口气。
又过了十分钟,沐辰抱着夜清筱起身,离开了电影院。
他抱着夜清筱直接去了电影院的地下停车场,找到了自己的车子,将她放进了副驾驶座上,又给她系上了安全带,全程动作温柔。
他坐进驾驶座,看着身边依旧熟睡的人,眼底是深深的痛苦与坚定,清筱,我会保护你。
他将自己的外套脱下来,盖在她的身上,然后才启动车子离开,没有回医院,他选了一条离开东陵市的路。
y国,靳修溟刚刚下飞机,就看见了来接机的人,他冷着脸上了车,看向冷一飞,“怎么样,有清歌的消息了吗?”
冷一飞摇头,他是先一步到达的y国,刚到就马不停蹄地开始打听清歌的消息,“少爷,y国毕竟不是我们的地方,我们人手有限,时间这么短,根本打听不到什么有用的消息。”
靳修溟薄唇抿成了一条线,换身都在向外冒着冷气,他当然知道y国不是夏国,他触手不可及,可即便是那样又如何,他要找到清歌,一定要找到。
“直接去杜家。”靳修溟冷声说道。
杜家虽然没落了,但到底还是贵族,在y国,杜家比他有优势。
杜家的人没想到靳修溟竟然会来,一点准备都没有。
靳修溟的舅舅杜俊恒匆匆从外面赶回来,看见等在客厅的,神色冷沉的外甥,心里咯噔一下,以为他是对自己迟到的不满。
“景瑞,抱歉抱歉,不知道你今天过来,去了一趟公司。”杜俊恒笑着解释。
靳修溟微微勾唇,“是我冒昧来访,没有及时告知舅舅,怎么能怪舅舅,舅舅,我今天来其实是想求你一件事。”
杜俊恒一愣,他用了求字,这让他意识到了靳修溟即将出口的事情的棘手程度,稍作犹豫,笑着开口:“景瑞有什么事情就说,舅舅能帮你的一定帮你,不过你也知道舅舅能力有限,要是没能帮上什么忙,你也别见怪。”
冷景瑞小时候是在杜家长大的,杜俊恒对这个小外甥的了解可比其他人多多了,看似温和,其实最是阴狠,生怕靳修溟提出什么过分的要求。
“我希望舅舅能帮我找一个人。”他翻出手机里唯一一张清歌的照片,这张照片是上次放假的时候,他带清歌出去散心,偷拍的。
杜俊恒看着照片上的女子,神色有一瞬间的愣怔,靳修溟眼眸微暗。
“舅舅可认识照片上的人?”
杜俊恒看着靳修溟,犹豫着该说认识还是不认识。
“舅舅,你知道我这人最恨别人撒谎骗我。”靳修溟似是无意地说道,却让杜俊恒的脸皮猛地一紧。
“是见过一次,上次你母亲来家里,陪在她身边的就有这个姑娘,只是这个姑娘当时就随着你母亲离开了,后来听说你母亲出事,有两个保护她的女孩子失踪了,难道说这就是其中一个?”
靳修溟的视线紧紧锁定在杜俊恒的脸上,观察着他的微表情,虽然杜俊恒的语气谨慎,小心,但确实没有说谎的迹象,看来上次袭击的事情应该不是杜俊恒做的。
“舅舅,她是我的未婚妻,我希望你能帮我找到她。”靳修溟开门见山,直接点明了清歌与他的关系。
杜俊恒神情错愕,未婚妻?没听说冷景瑞订婚啊?自己的妹妹就算再不喜欢这个儿子,但身为夏国的四王子,他要订婚,他不可能收不到消息,难道说这个女孩子其实只是他这个外甥单方面认定的,还没官宣?
不得不说,杜俊恒不愧是杜家的当家人,很快想通了事情的关键,只是看着外甥认真的眉眼,也明白,即便只是靳修溟私下里认定的,那也只是时间问题。
想通了这些,杜俊恒的态度就变了,“这件事交给舅舅,我现在就发通知下去,让他们帮你去找人,但是景瑞,舅舅要给你打个预防针,上次你母亲遇袭的事情的,y国王室这边封锁了消息,甚至不愿意让人提起这件事,所以想要打听到有用的消息很难,距离这个事情又过去了好几天,所有的痕迹都没了,所以你要有心理准备。”
靳修溟眼神晦涩,他当然知道杜俊恒说的是实话,“多谢舅舅,还请舅舅竭尽全力。”
他说的是竭尽全力而不是量力而为,这更让杜俊恒明白了靳修溟的决心,他看向照片上的女子,没想到竟然真的被靳修溟放在了心尖上,也不知道这是一件好事还是坏事。
靳修溟离开杜家之后直接去了出事地点,这里前几天刚经历了一场枪战,现在却看不出丝毫痕迹,靳修溟在附近走着,视线几乎在每块地方都扫视了一遍,却没有发现任何痕迹。
“少爷,清歌小姐一定会没事的,现在没有消息不就是最好的消息吗?起码清歌小姐现在一定还活着。”冷一飞安慰着他。
但是这话并没有安慰到靳修溟,“查清楚了遇袭的事情跟我母亲是否有关了吗?”
冷一飞一滞,有些犹豫。
“说。”靳修溟的声音冷了八度。
“少爷,根据我目前掌握的消息,这件事跟您母亲十有八九是有关系的,即便不是主谋,但也是知情人。”她没敢说是策划人,因为这实在是太疯狂了,为了让儿子难过,竟然设计自己出事,就为了除去儿子最喜欢的人,这样的母亲到底要心狠到什么程度才能做到?
冷一飞虽然没说,但靳修溟却已经想到了,他的眸光冰冷,瞳孔已经变成了幽蓝色,冷一飞一惊,这是少爷盛怒的状态,这种状态的靳修溟很危险。
“少爷。”冷一飞唤他,企图唤回他的理智。
靳修溟连个眼风都没有给他,浑身的气息阴郁、恐怖,明明是艳阳高照的天气,却生生让冷一飞打了一个寒颤,少爷他要克制不住了吗?
冷一飞急的团团转,这种状态下的靳修溟很恐怖,想起上一次见到这样的靳修溟,冷一飞急的快哭了。
就在他在考虑要不要先把靳修溟打晕了带走的时候,靳修溟身上的冰冷气息瞬间消失,他又恢复了以往那个温和有礼,温文尔雅的靳医生。
他的嘴角挂着一丝轻笑,“将那人攀咬冷希瑞的证据递交给我的父亲。”
冷一飞一怔,瞬间明白了靳修溟的打算,这是想逼着杜君扬交出清歌。
“少爷,万一清歌小姐不在您母亲的手上呢?”
“不试试怎么知道。”靳修溟淡淡开口。
冷一飞没有再说其他的,而是走到一边去打电话了,从当初打算陷害冷希瑞开始,他们就把整条证据链都准备齐全了,只不过当时只是想给冷希瑞一点教训,给杜君扬一点警告,所以也就是攀咬而已,并没有确凿的证据,但要是现在将证据递交上去,冷希瑞想要翻身就难了,少爷这一招太狠。
不过冷一飞一点都不同情冷希瑞,要怪只能怪他有一个偏心至极的母亲。
想起杜君扬,冷一飞就恨得牙痒痒,他是跟着靳修溟一起长大的,比靳修溟年长两岁,从小就看清了杜君扬对靳修溟的态度,说不心疼是假的。
那样的女人根本不配称之为母亲,这是对“母亲”这个词最大的侮辱。
明明都是自己怀胎十月生下的孩子,因为丈夫的错,就迁怒到孩子身上,甚至想让这个孩子去死,这样的女人甚至不能被称之为“人”。
靳修溟回到酒店,神情已经恢复了无波无澜,但内心的煎熬只有他自己知道。他看着窗外的夜色,眼中是极力压制的暴躁。
清歌啊,你要是再不回来,我就真的控制不住我自己了。
若是你出了什么事,那我就毁了这个肮脏的世界给你陪葬好不好?
他的嘴角轻轻上扬,眼神温柔得仿佛要滴出水来,瞳孔却像是深蓝的大海,神秘却充满了未知的危险。
靳修溟几乎是一夜未睡,忍了三天,都没等到清歌的消息,终于忍不住了,在第四天一早就出门了,他要去拜访一位朋友,或许那人能够帮他。只是想到那人,靳修溟的眼底闪过一丝冷意。
车子开到半路,冷一飞的手机响了,他刚接起手机,就震惊地看向了靳修溟,靳修溟正在闭目养神,他已经好几天没能好好休息了,只要闭上眼睛就是清歌的样子,她浑身是血,躺在荒野里,等着他去找她。
注意到身边人的目光,靳修溟睁开眼睛,“说吧。”
“少爷,刚刚得到消息,您的父亲出事了,他在今早遭遇了车祸,现在正在抢救,恐怕快要不行了。”
靳修溟的瞳孔猛地一缩,浑身的血液都冲向了脑海,几乎是毫不犹豫地开口,“去机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