景礼才问：“小龙王，你现在可以告诉我们，为什么生气了吗？”

小龙王眼睛又瞪了起来，甩甩尾巴，指了指龙宫的半透明仓库，问：“看见了吗？”

江知也和景礼看过去，仓库里真的……就是破烂啊。

小龙王跳上前，爪住两人的手，带着两人穿过阵法，游到了他的龙宫里去。

湖底极阴，景礼本是纯阴之体，顿时觉得骨头都在发冷，肩膀略缩了一下，江知也脱下外套，搭在他的肩膀上，景礼冷，就没有拒绝。

俩人身处龙宫，近距离且清晰地看到了龙宫里的所有陈设。

小龙王居住的区域很简单，只有一些日常起居用的家具，有缺腿的木桌、北欧风格的三腿凳子和破了洞的浅色布艺沙发，还有其他风格很不统一家具，像是不知道是从哪里淘来的废品，捡回家修修补补之后再继续使用。

隔壁则是装垃圾的仓库，仓库里有各种各样的垃圾，除了沉船的部分零件，更多的是生活垃圾，比如塑料袋，还有饮料瓶。

江知也和景礼看着垃圾都沉默了，这些垃圾，不该在湖底的。

小龙王领着两人走到垃圾仓库前面，转过身，红着眼睛对两个人说：“这些，都是你们扔的！都是你们！我捡不完！每天都捡不完！我从五岁捡到五十岁，我从南方一路捡到明月湖，我捡不完！呜呜……我捡不完……我怎么捡都捡不完……我的小伙伴们……都死掉了。”

江知也这才发现，小龙王的仓库里，还有建筑垃圾。

他蹲下来，摸了摸小龙王的犄角，诚恳地说：“对不起。”

景礼也蹲下，看着小龙王柔声说：“对不起呀，小龙王。”

小龙王擦掉湖绿色的眼泪，安静了一会儿，才噘嘴自言自语说：“算了，也不是所有的人都是坏人，我也见过湖面上有人帮忙捡垃圾，还有人潜入水里捡垃圾，不该冲你们发脾气。”

江知也问小龙王：“是工地上有人往湖里扔垃圾，所以你惩罚他们，让他们的车胎漏气？”

小龙王点了点头，它圆圆的大眼睛还在泛红，楚楚可怜。

江知也捏紧了拳头，现代社会环境污染很难避免，但他们公司并不会刻意去破坏环境，这可能是个人行为。

江知也问小龙王：“他们都扔了什么垃圾？你知道都是谁扔的吗？”

小龙王忙不迭点头，说：“每一个扔垃圾的，我都记得。有一天晚上我和小鱼在湖边追着玩，还有人在湖里撒尿，尿我一脸！”

“……”

“……”

真是令人同情的经历。

景礼冷不丁地问：“所以你爆了他的车胎？”

小龙王“嗯”了一声，顺便骂了一句“活该”！

江知也淡笑着说：“是活该。”

小龙王心情好转了一点。

江知也趁机说：“这件事我会给你一个满意的答复，可以吗？”

小龙王半信半疑地问江知也：“你说话算数吗？”

江知也点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