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老爷子取了牛皮纸封的信,驾轻就熟地放在茶几上,用一枚铜钱刮掉了蜜蜡,取了里面的“信”出来。
师伯们寄来的信,并真是一封手写的信,而是一个陶泥合泉水捏的小人,以朱砂为眉眼与嘴,闭眼躺在信封里,泥巴玩偶似的。
信封里,还装着一张符箓,这便是给小人生魄的符纸。
老爷子小心翼翼地将符纸贴上小人的后背,陶泥小人的红色眉眼便动了起来,一对眼睛转了一圈,好似活过来一般。
江知慧戳着小人的肚脐眼儿处,问老爷子:“……爷爷,这是什么厉害法术?它它它要苏醒了吗?”
她话音才落,景礼还来不及解释,小人忽然竖眉嗔目跳了起来,一手叉腰,一手指着江知慧扯着嗓子斥道:“你这无状小妮子!戳谁肚脐眼儿呢!”
陶泥红面孔的小人,一口娃娃音,气得在信封上蹦跶来去,却蹦不远。
江知慧:“……”
这年头,泥人都有脾气了。
景礼听到熟悉的大嗓门,眼睛顿时发酸,拿手背捂着眼睛,呜呜道:“大师伯的脾气还是这么臭。”
江知慧又好奇地半蹲下,目不转定地盯着小泥人,带着些对长辈的敬畏之意问老爷子:“爷爷,这是景礼的大师伯啊?”
江知也闻言,本来在沙发上坐姿随意,一听说是景礼大师伯,连忙理了一下领口,面容端肃地看着小泥人,微微欠身道:“大师伯好。”
江知慧更是老实了几分,大师伯好凶,把景礼都吓哭了。
景礼收拾了情绪,解释说:“不是我大师伯,只是脾气跟我大师伯一样。”
“……”
“……”
江知慧幽幽地扭头问:“那你怕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