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颜氏见自己景儿能坐下来陪她,那心里是极高兴的,军营事务繁忙,景儿能有这份孝心她很满意。
“娘亲是在想,你先前给时哥儿依姐儿寻了个学士。娘知你自幼饱学,对时哥儿依姐儿的诗词方面,便严格了许多。只是依姐儿毕竟是个女孩子家,这读书还是次要的。”
“将来那嘉锦公主嫁了咱们府邸,按照规矩,时哥儿依姐儿是要养在主母膝下的。”温颜氏道。
屋子内,穿着对襟粉袄子的清秀丫鬟,或静站两侧,或在一旁用香匙往那销金小炉内添香。
丫鬟们是受了教的,动作间不发一丝声响,怕扰了主子。
屋内极静
温景苏端起一茶,侧面如玉,似沉思了一会儿才道:“规矩当如何,便是当如何的。不过是学些诗词。”
说的似是极容易。在温景苏眼里,学诗词,就是那般简单。
不过,在押一口茶时,温景苏眼里不免沉了一丝。也许,学诗词对于温时温依来说,也不若那般容易。虽是他的孩子,但温时温依的娘。
似是想到了什么,温景苏有些不悦。曾经,温景苏不知为何,想要安澜绣个贴身物件,谁知安澜磨磨蹭蹭了许久,拿出一个一瞧就是不用心的东西。
夜风吹暖,香娇软玉,那晚的她,倒是温顺许多。
温景苏的异样无人察觉,他总是喜欢将所有情绪敛尽。或许,只是天生的冷漠。
温颜氏听景儿这样说,刚刚景儿沉默的那几许,温颜氏知道,景儿如此说,一是照顾她的心思,二则是,对于圣上赐婚的态度。
主母入位,景儿将温时温依放到那嘉锦公主膝下养,也就是应了圣上那道赐婚。
嘉锦公主虽得圣宠,但其母妃家中没落。唯一能依靠的,也只有圣上。
圣上赐婚,其中有没有景儿的动作,温颜氏不知道。其实,那丞相嫡女,正是配他们永安侯府的。
“那也是极好的。公主毕竟来自宫里,那带着的宫里嬷嬷,教导温依女红、规矩自是不一样的。”温颜氏应着。
而此话,却是让温景苏放下了白瓷杯,“娘亲,听说那宫里的嬷嬷,手段自是老练。”
这话,却是让温颜氏心里一顿,望着景儿,景儿生性冷漠,从不插手后院的事。
而景儿一旦提那么一两句
温颜氏不禁看了一眼旁边的福菱,福菱静站一旁。
“娘亲,你是孩儿的娘。孩儿知道近些日子忙于军务,娘怕孩儿疏远了娘,只是百善孝为先,自幼学的孩儿不忘。”温景苏望着温颜氏,缓缓道。
“景儿孝顺,娘知道。”即使平日里景儿就是如此做的,敬她,尊她,但今日景儿如此这般说出来,到底让温颜氏心里一热,分外感动。
屋内皇室专供的炭燃得暖暖的,一派母子和乐温馨之景。
温景苏白日在军营了一天,晚上还不忘来向温颜氏请安。又呆了一会儿,温颜氏到底心疼景儿,便让他回去歇着。
待派了丫头在前面引着灯,撩了帘子出去。直至那镂空琉璃主子不再摇晃,温颜氏的目光,都是柔柔的。
知道景儿孝顺,但当真亲耳听到那话,感觉又是不一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