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幕被永远定格了下来,画面中的红线似乎永无止境的蔓延着,他们的幸福也会永无止境。
美好得就像一个梦。
但远比梦境更真实,更美好。
照片很快就被打印了出来,蛊银和厉鬼每个人都打印了很多份,酒疏也不知道它们准备将这些多余的照片放到哪里。
他拿着其中几张照片看了看。
无论是蛊银还是厉鬼,在照片中的笑容都格外开心,酒疏见此也不禁露出些许笑意。
看着酒疏脸上温存的笑容,捧着手中厚厚一匝照片,蛊银似乎也释然了许多,它握住酒疏的手,漆黑的瞳仁直勾勾看着自己的爱人,怎么也看不够似的。
它张了张嘴唇,似乎有太多话想说。
想说自己有多么爱酒疏,想像厉鬼那样描述自己的爱意。
就从教堂里的初次见面开始说起,表达自己那种卑微且爱慕的心情。
那些因为丑陋和自卑而无法靠近神父的过往,现在回想起来都仍让它感到惧怕,惧怕回到那段无法拥抱神父的日子。
可它知道自己拙笨的言语根本无法完全将一直以来的爱意描述出来。
它还想说自己因爱而生出的那些嫉妒心,说自己有多么后悔因为嫉妒而惹爱人生气。
想再次强调自己会乖乖融合,不再有任何抗拒。
显示出自己比厉鬼更好,更听话的一面。
千言万语最终却都咽了回去,化为一句简单的充满爱意的话语:“亲爱的,我会永远爱你。”
蛊银声音低沉,盛满了难以自控的爱意。
在酒疏面前,一切嫉妒都不重要了,只要还爱着它就好。
比起曾经只能躲在阴暗处偷看神父,现在能够被神父回应爱意,已经是极其幸福的事情了。
它和酒疏是彼此相爱的,仅此一点就令它每每想起都会感到无上的幸福。
闻言,酒疏顿了下,眼神变得尤为温暖,他声音温润,总是善于回应这种直白的爱意。
“我也是,我会永远爱你。”
酒疏一直都很清楚,无论在哪个世界,惩戒对象都是最喜欢听到他的告白。
不需要太多修饰,仅仅只是听到他说出“爱”字,便会让它们感到很开心。
因此只要惩戒对象想听,他便会一直不厌其烦地回应,只要惩戒对象会为此感到愉快,酒疏便不会拒绝。
事实也确实如此,听着爱人的告白,蛊银苍白的脸上露出灿烂的笑容,忍不住亲了亲酒疏的脸颊。
仿佛得到了救赎一样,心中的爱意快要满溢出来了。
好幸福,真的好幸福,能听到爱人的告白真的幸福极了。
对蛊银来说,这些便已经足够了。
它随后心满意足地收起照片,牵起了酒疏的手。
“我们走吧,亲爱的。”
蛊银牵着爱人的手走向之前的静室,还不忘拿着几支玫瑰花递到爱人手中,说要一会儿将花摆放到静室里。
毕竟要在静室里做七天仪式,漂亮的玫瑰花可以让爱人保持很好的心情。
为此,蛊银还特意用香水喷洒了纸玫瑰的花瓣,力求让爱人感到满意。
厉鬼也跟在旁边,两人一左一右地走在酒疏身侧。
厉鬼虽然一直没吭声,但握着酒疏的手却从未松开过。
酒疏看了看它们,回握住了它们的手。
几人的身影慢慢消失在走廊深处。
走廊的落地窗外,天空似乎变得晴朗了许多。
雾气彻底散开了。
阿b惶惶不可终日地躲在封家镇的角落里,度过了难熬的七天。
虽然没有饿死,但也算不上过得很好。
有时候甚至想着还不如被操控成傀儡,至少不用这么煎熬。
就在他觉得自己快要被这死寂的镇子给逼疯时,他突然感觉整座封家镇都像是活了过来一样,那种死气沉沉的气息渐渐淡去了。
阿b害怕是自己的幻觉,抬头看了看头顶的天空。
从之前开始,天空就变得晴朗多了,且一天比一天晴朗,直至今天,整片天空都是蔚蓝的,阳光照射在镇子的每一个角落,驱散了往日雾气弥漫的寒意。
“雾……没了?”
不是变淡了,而是真的彻底消失了。
阿b不敢置信地看着镇子边缘一望无际的山林。
地处山腰处的封家镇往下望去时能看到茂密的林海,蜿蜒的山路。
山林中动物的啼叫声回荡。
一如他印象中来时的那条路。
他终于可以回家了!
阿b控制不住地跪在地上,不敢相信自己真的可以出去了,他迫不及待地跑出封家镇,站在镇子的石碑外,又哭又笑,像极了一个疯子。
从镇外看去,整座封家镇依然算不上热闹,但每间屋子的檐下都挂着红灯笼,四处的彩绸也依然亮丽。
喜气洋洋的。
那些往日在镇子边缘游荡的镇民们不知何时都恢复了神智,慌里慌张地往自己家的方向寻去,看着满镇子的红灯笼不知所措。
但很快就有人来通知他们,是镇子上要举行一场盛大的婚事,所以才会布置的这么隆重。
是神父的婚礼。
在这座镇子里,神父的名讳无人不知,很多人虽然仍然因为失去的大片记忆而感到慌乱,但却不约而同地决定要去参加婚礼。
连神父的婚礼对象是谁都不问,只想着如何为憧憬的神父献上更多的礼金,然后就能成为更虔诚的信徒了。
阿b不知道为什么又要举办婚礼,他只是茫然地看着这些魔怔的镇民们,只觉得他们跟之前被操控的时候也没什么两样。
后面的事情,阿b就不知道了。
他没再继续观察,害怕重新回到那噩梦的轮回中,他跌跌撞撞地往山下跑去。
完全没有多余的心思去关心自己那些登山队友的死活。
为了跑的更快,他甚至想要将镇外那辆无人的警车给开走,不过还没等他把锁给撬开,就被一个浑身狼狈的警员给逮个正着。
“你也是才逃出来的吗?”警员似乎历经了千辛万苦,神情都麻木呆滞起来,如同行尸走肉一般。
不等阿b回答,他就自顾自地打开了车门,一边启动车辆,一边还喃喃自语:“满镇子都是鬼,神父也跟鬼结婚了……”
“我还没送礼钱……”警员絮叨着,神智不清的样子。
阿b觉得警员比自己更疯,但是眼下也只能坐这辆车离开,他便谨慎地坐在了后排。
担惊受怕的等待着车辆到达山下。
车辆颠簸着,阿b看到警员手中还有许多份纸张。
上面依稀写着许多人的名字,身份信息等等,很多都是女性,被拐卖的女性。
以及封家祠堂犯下的累累罪行。
整座小镇都不干净。阿b捡起几张落在车厢地面上的文件,看着上面血淋淋的文字,如此想道。
是谁给警员的?阿b不相信这疯疯癫癫的警员能找到如此详尽的资料,全都是几乎可以立刻将镇民们抓捕归案的铁证。
他下意识想起了一张俊朗的脸,那双温和的眸子总是有着让人看不透的深意,容貌美丽,却像是有毒的罂粟一样,令他难以忘怀。
是镇民们口中贪婪敛财的神父,也是厉鬼深爱着的恋人。
阿b想起来了,记忆中那座荒凉的小镇中,厉鬼被分尸后就藏在了祠堂中的坛子里。
似乎明白了什么,阿b扭头看向半山腰那座逐渐远去的镇子,目光呆呆的,好半天才收回来。
“我也没送礼钱……”他神神叨叨地说着。
或许该去参加婚礼的,毕竟是神父的婚礼啊,是神父救下了他,他还未对神父道声谢。
阿b如此想着,在心中不断祈祷着神父能够永远幸福下去。
那样的话,那个总是充满痛苦,充满怨恨的厉鬼也能永远安静下来了。
因为祂已得到了拯救,得到了自己最渴望的爱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