帮了大忙了,要光靠他自己根本画不完如此庞大的法阵。
当然这也是因为祂们两个体型过大。
被抚摸着的诺曼似乎有些没精神,毕竟亲手给自己挖了坟墓的感觉并不好受。
如果融合之后,祂还会是祂吗?
诺曼和黑诺曼都在想着这个问题。
触手们也都蔫了似的没精打采,即使酒疏再怎么安抚也无法振作起来。
除了依然在争风吃醋以外,祂们的情绪都变得消沉极了。
啪嗒——
灰白色触手蔫嗒嗒地打掉了漆黑色触手,盘旋在酒疏的腰间,然后又被肩膀上的黑色触手给无精打采地打掉。
“……”
酒疏默默看着这一幕,沉吟了许久。
最终决定逐个击破。
毕竟法阵还是需要自愿的,如果不自愿,他怕会有意外发生。
“只有变成一个后,我们才能更加幸福地生活在一起。”
“诺曼一定不想要再变得孤独了吧!”酒疏亲了亲黑诺曼。
黑诺曼漆黑的眼珠颤了颤,发出乖巧的无机质声音。
“现在。”
“不孤独。”
即使不融合,祂现在也不孤独了,因为有酒疏陪在身边。
祂只需要找个时间做掉另一个自己,就可以拥有这一切了。
远比被动融合在一起要好。
因为祂无法确定不是主动吞噬的话,祂本体的意识还能剩下多少。
“变成一个之后就会更加完整——”
“现在。”
“完整。”
无机质的声音中似乎透着委屈。
祂觉得自己现在很完整,不完整的是旁边那个矮个子爱哭鬼。
让祂现在一口吞了祂,祂们就都完整了。
“……不许在心里打歪主意。”
酒疏无奈地拦住了黑诺曼触手上偷偷张开的血盆大口。
黑诺曼的本体比诺曼要大上不少,一口一个是完全可以做到的。
但是那不是酒疏想要看到的。
“……”酒疏眼看黑诺曼不太好劝,便看向了旁边的诺曼。
一个已经哭得漏水的大白团子。
长满眼珠子的触手几乎全都变成了花洒,仿佛末日来临,这就是与爱人相聚的最后时刻了一样。
酒疏扶额,从来没发现惩戒对象这么爱哭。
已经哭了整整一天了,现在城堡里全都进了水,等到事态平息都得重新装修。
现在又开始浇花了。
酒疏看着身边已经被泡蔫了的玫瑰,眨了眨眼。
“好了,不哭了。”
酒疏上前抱住诺曼渗水的身体,感
觉像抱着一大团水球,不时还会撒娇般晃一晃,让他连生气的机会都没有。
他叹了口气,神情变得有些黯淡,其实强行命令也可以,但惩戒对象心中的不情愿还是会影响法阵效果的。
“我只是想要一个完整的爱人……”
“似乎是件很难办到的事情啊。”
面露愁绪的爱人让两个庞然大物同时都僵硬了一下,各自的触手都有些纠结地缠在了一起。
没人想看到爱人愁容满面的样子,为了得到酒疏的笑容,祂们可以付出一切。
但是——
“我想要跟一个完整的爱人做着最亲密的事情,一起住在安静的庄园里,永远平静幸福地生活下去,直到生命的尽头。”
酒疏说着惩戒对象内心深处最希冀的幸福愿景,抬眼看向了两个惩戒对象。
而他知道,祂们看出他的意图了。
窸窸窣窣——
雾气中,似乎有两个庞然大物默默走入了法阵的范围内。
即使看出了爱人这番话的目的,祂们还是选择了走入法阵。
酒疏的神情变得柔和了许多,从法阵中探出的漆黑色触手上长出了细小的口子,发出无机质的声音。
“最。”
“亲密。”
“的事。”
“是的,最亲密的事情,只跟诺曼才会做的事情。”
酒疏亲了一下最害怕寂寞的黑诺曼。
祂在地底待了八十年,岁月只让祂变得更加害怕寂寞,即使一直没说出口,但酒疏一直看得出来,祂害怕回到另一个世界。
另一个没有酒疏的世界。
所以,哪怕是融合也好,只要能够变得不寂寞,无论什么事情祂都会去做。
祂还没有跟心爱的酒疏做过亲密的事情,除了亲吻以外更加亲密的事情对祂来说是一片空白。
祂渴望着亲近酒疏,却也害怕自己无法保留意识。
即使祂曾经无数次分裂过自己的意识,又无数次融合在一起。
但这次,祂却格外的恐惧。
恐惧着失去。
尤其是在得到了幸福之后的失去,仅仅只是想象都能让祂濒临疯狂,而祂已经不想再回到那无止境的疯狂之中了。
“不会的,无论哪个诺曼都不会消失,因为我爱着诺曼,每一个诺曼。”
听着酒疏的爱语,黑诺曼似乎终于满足了,祂贴在酒疏的脸颊处,仿佛一个亲吻,然后才缓缓挪回了法阵里。
酒疏看向手臂上灰白色的触手,缠绕的比黑诺曼更稠密,显露着内心的不安。
很没有安全感的诺曼并不会说话,祂只会用最简单的方式表达自己的情绪。
窸窸窣窣——
酒疏同样吻了一下诺曼的触手,仿佛能听见诺曼发出的窸窣声响一样轻声安慰:“好的,融合之后,无论什么要求都答应,包括那些最亲密的事情。”
窸窸窣窣——
法阵里,听懂了诺曼话语的黑诺曼朝着诺曼投来难以置信的眼神。
像是不敢置信祂说出了何等不知羞耻的话语。
对从未有过亲密接触的黑诺曼来说,诺曼简直不知廉耻,脑子里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窸窸窣窣——
诺曼毫不在意黑诺曼的态度,祂继续缠着酒疏说着曾经不敢说出口的话。
祂知道酒疏听不见,而听不见的酒疏只会毫不犹豫地答应下来。
“……”
“别太过分。”
酒疏看着诺曼身上开始发红的颜色,知道祂只怕在说一些不太纯洁的东西,大概跟祂身上胡乱飞舞的触手有关。
【好。】
诺曼有些委屈地收回了触手,慢吞吞蠕动到了法阵里,跟另一个自己待在一起。
不过即使是在融合的最后时刻,祂们还是看彼此不顺眼。
【你这个轻浮的家伙!】黑诺曼轻嗤。
【哼!别给我假正经!】诺曼冷淡地回复。
同为邪神子嗣,祂们能同步到彼此过于激荡的情绪。
黑诺曼刚才听到那些床笫之欢时的情绪波动可不小。
【……哼你别哭就行。】
黑诺曼最后冷哼了一声不说话了,漆黑色的表面似乎隐隐泛起了羞红,只是在另一个自己面前没有表现出来。
【哼!】
诺曼鄙夷地看了一眼这个假正经的家伙,也遮掩住了自己渗出水来的触手。
祂跟这个家伙不一样,祂从不掩饰自己的情绪,因为酒疏最喜欢祂直白的样子。
“……”
酒疏看着这两个在法阵里还打架,触手都撕得裂开却还以为自己看不见的惩戒对象,有些沉默。
“好了,站好别动,很快就好。”
说完,酒疏念出了自己笔记上的一串咒语。
他的法阵很简单,其实都是依赖于惩戒对象本身的力量而已,简单几句咒语就能达到最好的效果,比血腥的吞噬好多了。
不过唯一的缺点可能就是融合之后会有一定的适应期,毕竟是两个分裂的灵魂,融合在一起时大概会有一些碰撞。
但酒疏没想到会有如此大的碰撞。
浓雾散去后,酒疏看着眼前黑白相间的庞然大物,还有那些黑白分明,互相打架的触手们,表情有片刻的怔忪。
“能变成人吗?”
“可。”
“以。”
诺曼重新变成了人形,只不过或许是第一次变化,有些不熟练,他的脸庞像是没捏好的橡皮泥,不时会融化掉落,手掌也是触手的模样。
好半天才能勉强维持人形。
“我回来了!”
维持住人形的诺曼似乎有些激动。
他看向一旁站着酒疏,突然深深抱住了他。
比起以前的从容,现在的他更像是第一次拥抱酒疏的样子。
带着莽撞和冲动,还有难以掩饰的欣喜。
似乎是黑诺曼的部分多一些。
酒疏如此想着,询问着诺曼感觉如何。
“很好,我很好。”
诺曼温柔地回复酒疏,似乎变回了原本那个成熟稳重的老伯爵。
但下一秒,酒疏就看到诺曼身后不受控制的灰白色触手打在了他脸上。
啪——
漆黑色触手也不甘示弱,把灰白色触手打掉在地。
而诺曼则呆了一下,抬起头露出自己被打得有些歪了的脸颊,似乎有些委屈。
漆黑的瞳仁里闪动着水花,似乎是哭泣的本能让他有些无法控制地抱住了酒疏,半晌没说话。
酒疏轻笑出声,温柔地抱紧诺曼。
彻底融合后的诺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