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漓指了指徐季阳,替他把话说了出来,“他,一个被迫无奈亲手斩杀自己儿女的老父亲,一千年了都无法原谅自己,以为自己的儿女怨恨了自己一千年,现在更是无法正视特意来看自己,思念自己一千年的女儿。”
接着话音一顿,又指了指徐子韵,道,“她,一个千年前冲动之下撞死在四方狱,一心爱戴哥哥的妹妹,一直以为自己和哥哥让老父亲寒了心,明明心里想念的厉害也不敢来看看,现在更是怕自家老爹露出对自己失望的眼神。”
两人的心事就这样被拆穿,当事人秦漓却没有一点愧疚,她无奈的耸耸肩膀,恨铁不成钢的问道,“你们到底还要纠结到什么时候去?好不容易能见上一面,就真打算这样相顾无言惟有泪千行?”
“还是说,你们非要等着对方先一步支撑不住离去在追悔莫及?恨自己怎么没有珍惜住最后这点时光把想说的话都说清楚?”
徐季阳和徐子韵又是浑身一僵。
但是和之前那次不同,他们眼中都多了抹热切,少了分小心翼翼。
秦漓瞅着时机差不多了,也不在多说什么,只是默默退到一旁,把时间都留给了这对好不容易才能再次相见的父女。
徐季阳眼神复杂而激动的看着眼前的女儿,心中倍感怀念,他伸了伸手,似是想要触碰眼前的人,但终究,他还是放下了手。
到底是心中有愧。
他微微别开眼,轻声问道,“这些年……你……”
问到一半,便忽然住了嘴。
他原是想问对方过的好不好,但是又一想,撞死在了四方狱,守着不知何时会醒来的哥哥独自度过一千年,她又怎么可能过的好?
徐子韵却笑了出来,没有平常一贯清冷的模样,“有哥哥和仇大哥陪着,也就还算不错。”
话落,犹豫一瞬,轻轻开了口,“那父亲呢?”
一人在这峰里居住,终日以酒麻痹自己自废修为,舍了飞升之路不敢去见母亲,把自己困在这一方山峰。
你呢,你又过的好吗?
徐季阳深深看了她一眼,忽然也笑了出来,“还能在见到你,也就还算过得不错。”
徐子韵闻言怔愣一瞬,鼻头竟是有些酸涩,一个没忍住,眼眶中的泪水差点就流了出来。
“父亲……”徐子韵顿了顿,终于下定决心,“其实我这次来,是有一件事想要告诉你。”
“当年哥哥他,并不是主动入魔,而是被古河汐那个欺世盗名的小人陷害被迫入魔!”
“只是哥哥他当年不忍看到父亲在手刃骨肉后还要承受这种残忍的真相,所以到死,他都不愿告诉您事情的原委。”
徐子韵咬了咬唇,终是没有忍住这埋藏在心底千年的冤屈,眼泪缓缓从眼角落下。
一滴一滴,重重的砸到了徐季阳的心头上,砸的生疼。
“你说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