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然，直到最后,凡妮莎也没能如愿“逃去”沃尔图里。

尽管凯厄斯不得不承认,她脱口而出的“一起回沃尔图里”的提议着实令人万分心动。

他知道正处于慌乱中的女孩脱口而出的话语显然是无法当真,但那一瞬间,凯厄斯还是在认真地考虑她的话。

“很抱歉，我亲爱的玫瑰小姐,即使你的提议如此诱人，但我依旧不能答应你的请求。”

此时他们已经在斯托克大厦的天台上。

凡妮莎近一米七的身高在女生中绝对算不上娇小，却正好了契合了凯厄斯的怀抱。

经过了这么多次“带人飞行”,凯厄斯早已不像第一次拥抱凡妮莎一样，表面镇定从容,实则手足无措，神经紧绷到宛如要去上战场。

现在，在放下怀中的女孩后,他甚至动作温柔而熟练地拢了拢凡妮莎凌乱的头发。

“你完全不必担心那许多的问题，一切有我在。”

凯厄斯只是顺从自己此刻的心意想要安抚这个女孩，他压根没意识到自己这句话的杀伤力到底有多大。

背景里的纽约夜晚闪烁而炫目,喧嚣与浮躁尽在身后。但凡妮莎在抬头时,眼底却只能容下他一人——这么看去，凯厄斯似乎站在了星空之上。

她终于明白为什么古往今来会有那么多人会被甜言蜜语所蛊惑了。

爱情这种东西真是可怕至极。

它能让世界上最无畏坚强的勇士心甘情愿地接受阿基琉斯之踵；也能让曾经胆小封闭的"逃兵"拥有所向披靡的勇气。

“凯厄斯，你是独一无二的。”凡妮莎再一次认真地阐述道。

“我明白。”凯厄斯轻笑了一声，“你已经说过了一遍了。”

“那或许我以后会每天都对你说一遍。”凡妮莎揉了揉脸,“说真的凯厄斯,你确定我们两个不会被政府通缉吗？”

逐渐冷静下来的凡妮莎甚至能玩笑地说出这个话语。

“当然不会。”凯厄斯抬起了尖尖的下巴,还不等他继续说些什么，灼烧般的疼痛忽然从右手手掌处开始蔓延，随后又是极致的冷。

他仿佛置身火海，下一秒又如坠冰窖。

身体似乎被人强行扭曲折叠成了畸形的形状——凯厄斯甚至都无法出声来宣泄自己此刻的痛苦。

他已经很久很久没有感受过这种遍布于五骨六骸的疼痛。

身侧的凡妮莎也意识到了凯厄斯并没有跟上来，她转头疑惑道：“凯厄斯——”

在视线触及到他的脸庞时，凡妮莎的话语戛然而止。

凯厄斯此刻的脸色苍白到近乎青灰——凡妮莎敢确定这与他的种族无关。在这对比下，凡妮莎总觉得他原本已经变淡的红色眼眸变得愈加妖冶猩红。

……他似乎突然变得十分危险。

凡妮莎脑海中一闪而过的想法成了真。就在下一秒，凯厄斯猩红色的眼睛牢牢锁住了凡妮莎，他周身都遍布着让人害怕的恐怖气息。

全身的细胞都在发出警告的信号，叫嚣着让她不要上前。然而尚不等凡妮莎转身向后跑去，一股大力忽然向她袭来，转眼间，她就被凯厄斯抵在了天台的扶手上——

倘若跌落，身后就是万丈高楼。

从凡妮莎意识到危险到危险真正袭来，用时不超过半分钟。

凯厄斯也不知自己是怎么了。

刚才他突然感受到一股不属于他的能量在体内四窜，这使得他的身体变得异常虚弱。

而后，在他再次缓过神来时，他已经险些对凡妮莎造成了致命的伤害。

“远……远离我……”

凯厄斯凭尽全力地发出嘶哑的低吼。

眼下，他无法控制住自己的行为，只能拼命用能力攻击自己以企图抑制那股不明力量的肆无忌惮。两股力量的撞击使得此时的凯厄斯虚弱到不可思议。

听到沙哑且粗粝的嗓音响起，仿佛指甲在墙壁上划过时留下的尖锐又刺耳的噪音——这是凡妮莎最讨厌听到的声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