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枫“哈”地一声,笑得极其嘲讽。
陆媛看出了叶枫的不耐烦,抬手拍了下他的肩膀:“你少跟我摆谱。别忘了你是怎么进的叶家门!我能让你进来,也能让你出去!”
最后几句话让叶枫脸色变了变。
他抬手猛地推了陆媛一把:“好了好了我知道。你忙你的去吧。”
说罢,不管陆媛什么样的脸色,他自顾自地跑进了屋里。
叶枫挺搞不懂他妈.的想法。
叶立柏放弃了谢女士,找了他妈,是叶立柏眼瞎。
她难不成还妄想着叶维清也一样眼瞎?!
陆馨是长得漂亮,但是论相貌和气质,却是总有一股子风流放荡的味道,连秦瑟的小手指头尖都不如。更何况秦瑟的家底比陆馨好了不知道多少倍。
但凡是个不眼瞎的,就不会弃了秦瑟选择陆馨。
而叶维清那绝对是个心里门儿清的。
叶枫边往里走边叹气。
陆家最近真的是越来越心高了。
可他们也不想想,就是因为攀上了叶家,陆家才能抬头挺胸。没了叶家做靠山,陆家算什么东西?
如今倒好,陆媛女士放弃了好好的叶家不紧紧扒住,非要拉陆家一起瞎搞。这怎么行。
叶枫左思右想觉得这事儿靠不住,回头看看陆媛没跟上来,脚下一转去了老爷子的书房。
屋里的檀香从门缝里往外钻。
叶枫抬指叩门。
笃笃笃三声敲过后,等屋里传来了老爷子的声音,他才轻轻推门走进去。关门前不忘四处看看,生怕有人瞧见了。
“怎么这时候想着过来了。”叶震城低头泡茶:“不陪你妈?”
叶枫不敢动老爷子的那些好茶叶,生怕泡不好挨训斥。殷勤地给叶震城端水,挪凳子。
等老爷子泡好茶落了座,他上前给叶震城捏着肩膀。
“爷爷。”叶枫小小声地说:“我有话跟您讲。”
而后把陆媛怎么打算把陆馨叫来的事儿,巴拉巴拉全都招了。最后还不忘明志:“爷爷您放心,我不会听我妈的。在我心里,叶家最重要。”
毕竟给他钱的是老爷子,不是他妈。这点眼力价他还是有的。
叶枫做这种事情不是一天两天了,按摩的力道拿捏不错。
好半晌后,叶震城觉得身上松快些了,欣慰地点点头:“好孩子,真是懂事。听维清说你喜欢的那个牌子上了新款?赶紧去买几件,别耽误了用。”
顺手从兜里掏出一张支票塞到叶枫的口袋。
叶枫高兴得不行。
老爷子一出手,至少四位数,一般都是五位数起底。这下子他又能带着朋友们胡吃海喝去了。
“多谢爷爷!”他欢欢喜喜地跑出门。
叶震城微笑地看着他的背影,眼神里渐渐泛起了冷意。
陆媛这女人,心比天高,又很有手段,懂得怎么制伏男人。
可恨的是叶立柏那个混球就这么着了她的道,一心就在陆媛身上,拉都拉不回来。甚至于为了她不惜和叶家作对。
不过,把叶枫紧紧地攥在手里,让他时时刻刻地帮忙‘看着’陆媛和叶立柏,就不怕这女人能飞上天去。
只是苦了明琳啊……
当初要不是陆媛背着叶家人经常想方设法刺激明琳,害得明琳一次次病情加重,明琳也不至于那么早就去了。
可惜知道的太晚。
明琳太要强,什么都自己扛着,不抱怨不诉苦。等到叶震城发现不对,已经来不及。
想到儿媳,叶震城心疼得难受。那是个好孩子,只不过遇人不淑,碰到了他的混账儿子。
现在只希望瑟瑟和乖孙两个人能好好的。
只要俩孩子一条心,其他的乱七八糟事情,都由他来做就可以。
用过饭后,叶维清看天气不错阳光明媚,就在自家院子里支了画架和秦瑟一起练笔。
大院儿里风景极好,随便一处景色都可以入画。两人各自把画架支好,各选了自己中意的地方取景,挨着坐了一起运笔。
秦瑟画得很用心。
叶维清却有些心不在焉,时不时地偏头去看身边少女,总是没法专注于眼前的景色。
这样下去不行。
他暗叹口气,想要集中精神,最后落笔下去后却成了少女侧颜的轮廓。
……不如,就这样吧?
心中主意已定,叶维清索性抛弃了美景开始全神贯注,偷偷画起了秦瑟。
陆媛走到院子里的时候,看到的便是‘小两口’浓情蜜意并肩而坐的情形。
她实在愤恨至极。
她没有的一切,秦瑟都有。她妄想的一切,秦瑟都得到了。
叶立柏虽然处处护着她,却没办法让她在叶宅内逍遥自在。一进了大院儿,她就要处处小心处处谨慎,丝毫都不敢大意。
为什么她得不到的那些,这么个黄毛丫头全都轻而易举全部都有了!
陆媛恨得银牙咬碎,悄悄把身影隐在了一处浓密花藤的后面,观察着画架那边的动静。
不一会儿叶枫从楼里出来了。
他朝叶维清喊着了声:“爷爷让你过去!”
叶维清生怕秦瑟发现了他在偷偷画她,把素描纸反了过来夹上,这才脚步匆匆往楼里去。
叶枫忽然想起了件事,追着他跑了过去。
花藤后。
陆媛左右看看,发现周围没有了别人,只秦瑟一个人在,就从绿植后转了出来,缓步走向那边。
“在画什么呢?”她主动朝秦瑟打招呼:“哟,是穆家的房子啊。他们那边的绿化很好,你眼光真不错,很会选地方。”
秦瑟略朝她抬了抬眼:“陆小姐真会夸人。”又笑:“我选这里纯粹是方便。”
正好对着她视野正中的方向。
“就算是方便,也得分略左一些,还是略右一些。再不然就是上面多点,或者下面多点。”陆媛站在了画架旁,抬手扶着画架框:“要我说啊,你挑的地方就是正正好好的。不多也不少。”
秦瑟发现,陆媛站的这个位置很妙。恰恰好好挡住了她望着那个方向的所有视线。
分明就是故意的。
懒得转弯抹角打谜语,秦瑟把画笔一丢,慢慢站起来,平视着陆媛:
“陆小姐不愧是说惯了甜言蜜语的,最会哄人开心。连我这样铁石心肠的人,听了陆小姐一番言辞后,都有些飘飘然了,差点忘了陆小姐最擅长这些、最爱用这种手段来哄骗别人。”
她这几句话很长,偏偏重点明确,每次重音都刚刚好落在了‘陆小姐’三个字上。
这是陆媛最痛恨她的地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