贾九郎又拽她袖子:“我保你看了不后悔!”
蔺知柔拗不过他,这书也读不成了,只好将书卷好,放回船舱,然后跟着贾九郎去看他的好东西。
贾九郎领着她,一路镇定自若地绕过船舱,来到船尾的木楼梯前。
这艘官船长五丈,客舱分了三层,仆役和货物占据底舱,举童、举子和大都督府的吏员、白直住中层,上层住的则是有品级的官员。
这艘船上有两位品官,一位是正七品上的录事参军,另一位是正七品下的户曹参军。
楼梯前有道小门,门上挂着把铜锁,防止闲杂人等上楼。
蔺知柔警觉道:“你这是要做什么?”
贾九郎竖起食指,贴在鲜润的薄唇上,桃花眼盛满笑意:“嘘——”一边从怀里掏出根比头发丝略粗些的铁丝。
蔺知柔:“……”
顷刻之间,只听轻轻的“咔嗒”一声响,锁开了。
贾九郎蹑手蹑脚地拉开门,闪身进了门,对蔺知柔招招手,小声说:“这时候上面没人,他们都去司马船上议事了。”
蔺知柔坚决摇头,心道你作死别捎带上我。
贾九郎等了一会儿见这怂小子不肯就范,便轻声道:“那你就在这儿替我望风罢。”
一边说一便把门掩上,将铜锁依原样挂回去锁好:“要是看见有人来你学一声猫叫,然后自己赶紧跑,明白么?”
蔺知柔:“……”这船上哪来的猫!
不一会儿上头传出细微的水声,蔺知柔算是明白他那一身香气是哪儿来的了,合着天天偷偷蹭录事参军的澡豆呢!
她想一走了之,又怕他真叫人撞破,只得在楼梯口等着。
贾九郎这惯犯天天独自作案从未失过手,谁知道第一次带了同伙望风,就出了岔子。
他刚上去片刻,蔺知柔便看到一艘小舟往船舷靠过来,舟上站着两个中年男人,一个身着绿色绢衫,正是录事参军袁万田。
蔺知柔“喵”了一声,只听上面传来“汪”的一声,是贾九郎表示知道了。
蔺知柔仁至义尽,脚底抹油便要开溜,刚转到另一边船舷,迎面撞上个熟人,正是负责监督这群举童的户曹史蒋有为。
户曹史自然认得她这个解元,诧异道:“你在这里做什么?”
蔺知柔上前行了个礼,瞎话张嘴就来:“回禀蒋户曹,小子想以白稚鸡为题作一篇赋,苦于没有思路,故而去船尾看看那只白稚鸡。”
这倒霉的雉鸡平常关在底舱笼子里,只有风和日丽时可以拴在船尾放会儿风。
户曹史知他素来刻苦,倒也没有起疑,反倒笑着问:“看得如何?眼下这文可有眉目了?”
正说着话,一个白直快步走过来,附在户曹史耳旁悄声说了几句话。
户曹史脸色微变,对那白直道:“叫所有人回船舱。”
又看了蔺知柔一眼,不复方才的随和:“你也跟我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