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玉轮刚出生不久,宋家便因牵扯进了一场舞弊大案被抄去了满门,宋驸马都被流放岭南,到现在还是一介罪人之身,只留了几个老弱女眷在泰安公主的照拂下勉强度日,宋玉轮身为郡主还好些,泰安公主所出的几个嫡子虽因着皇室血脉未被论罪,但因为姓宋,如今却也只能龟缩公主府里作个富贵闲人,连个前程都无。
宋玉轮在公主府里是众人娇宠、人人巴结的小郡主,偏偏一旦出门进宫,旁人看向她的眼神里便或同情或鄙夷,面上不言,私下里却总是别有深意。
因着这般缘故,宋家之事,对宋玉轮来便是一件不可触及的逆鳞,旁人哪怕偶然无意的提起一半句,她都要被扎了一般的跳起来,炸的不依不饶,更何况此刻苏明珠这般直晃晃的问出来?
宋玉轮只气的浑身发颤,面色通红,一时间甚至连身为宗室郡主的教养都忘了,猛地抬起了左手,便要伸手狠狠的掌掴上苏明珠的脸面!
但苏明珠如何能给她这样机会,她站在阶上,原本就站了地利,更莫提苏家军武出身,她自小就跟着苏母学弓练体,对着一个才十五岁,还五体不勤的闺阁小姑娘,当真只如对上了一只柔弱鸡仔一般,右手一抬,便也轻轻松松将扇过来的手掌的也握在了手里。
宋玉轮咬着牙挣扎几下,可她越是挣扎,苏明珠便握得更紧,除了让她手腕生疼之外,竟是无法移动分毫,仰头迎着苏明珠容光湛然的面目,她却只如见到什么蛇蝎一般,狠声道:“你且等着,等我回去了,定要与太后娘娘与陛下禀报!”
苏明珠毫不在意的抬唇一笑:“怎的,这时候就不去找你的董姐姐了?”
宋玉轮咬了牙:“董姐姐温柔良善,待我最好,若是知道你这般欺辱我,也必定不会放过你!”
“是吗?”苏明珠冷冷一笑,将宋玉轮的两只手腕都合在一处,用一手拿了,另一手则抓着她的衣襟,便将原本就较小的宋玉轮拎娃娃一般的远远放回了阶下,不待她回过神,便又垂了头,眸光冷然:“那我且问你,你自从跟了对你最好的董姐姐,厌烦你的人,是更多了,还是更少了?”
“我——”宋玉轮一时哑然,面色涨的通红。
苏明珠却只是早有预料一般抬手抚了抚鬓角,腕间的紫玉镯碰在一处,泠然做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