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难道不是?】

“朕当然不是!”这一句心声只如一记耳光一般打在了他的面上,赵禹宸一瞬间怒目圆睁,连面色都被气的通红,一时间甚至都忘了刚才这句只是心声,就这般看着苏明珠扬声喝了一句。

赵禹宸是当真觉着委屈,他之前受了太傅与董家的蒙蔽,是因着有父皇的信任以及自幼教导的情分,他先入为主、潜移默化,只当太傅当真就是一位忠心耿耿的能臣,且即便有太傅的诸多挑拨,又知道兵权不能旁落,他也一向认为妄杀功臣的乃是无能无德之君,一直的打算都是只要苏家没有养寇自重、甚至心存反心,他便只收兵权,将苏将军留在京中架空,按着军功赐给爵位荣养一世。

莫说他如今得上苍庇佑,有了这读心异术,即便没有,他也决计不是个这般昏聩愚昧之人!

明知梁王狼子野心,还这般轻易便钻进了他这不加掩饰的圈套,当真就因这般就心生疑心,顺了敌者的心意!他便是当真多疑,也不至于这般愚蠢!

明珠如何能这般想他?

看着赵禹宸这般郑重且委屈的面色,苏明珠也略微吃了一惊,她回过神后,以为是自己脸上怀疑的神情太明显了,加上赵禹宸这人虽说缺点一箩筐,但还算称得上一句自律仁德,说他昏聩无能似乎也的确有些偏见了。

这么一想之后,苏明珠后退一步,难得的带了些心虚的侧过了头去:“臣妾可没这么想,是梁王觉着您是昏聩之君来着……”

切!你糊弄谁呢!当朕听不见不成?你分明就是说了!

赵禹宸抬了抬眉毛,不过许是因着这几日的相处,对着面前的贵妃,他一时间却是莫名的有些说不出恶言来,张了张口,却也只是悻悻的哼了一声:“你是当真没说才好!”

只是叫这事这么一气,赵禹宸到底有些忿忿不平,一时间也没心思再多留了,一甩袖就要离去。

“陛下!”不曾想,苏明珠却是又忽的在身后叫住了他。

贵妃自打进宫,向来都是巴不得将他早点气走,这是第一遭他当前走了,贵妃还在后头开口留他!

赵禹宸的嘴角忍不住的露出一丝笑意,停了步子,却还故意的未曾转身,只等着苏明珠追上来。

可是苏明珠并未追,她瞧了瞧外面的日头,便只站在了殿前的屋檐下的阴影里,只扬了声音说道:“方才梁王府的人走的急,没能顾得上,臣妾宫里的人不好出宫,不如陛下您找个人,将这东西给梁王爷还回去罢?”

虽然贵妃没能追出来,但赵禹宸听了这话却也是连连点头,没错啊,连她给明珠赏了这许多东西,都被明珠拒了好几次呢,没道理他梁王送个红夫人的遗物,贵妃就这般利索的收了,也是他方才急着叫人退下问明珠与梁王关系了,若不然,方才收都不该收,就该直接退回去!

这么一想,赵禹宸便又自个返了回来,想了想,便开口道:“人都已去了,再折腾也麻烦,倒不如都搬到朕那去,过几日苏将军夫妇回朝,朕便这些东西给苏夫人送去。”

所谓的红将军红夫人,便是当初大焘太、祖起事之时,麾下一对伉俪情深的夫妇,夫唱妇随一并在军中效力,因夫人闺名之中有一红字,军中常称呼红夫人,只不过一次对战之时,将军受敌暗算,失了性命,其夫人不哭不悲,只面色如常的收了夫君骸骨,等得日落黄昏,便将红妆换武装,上马点兵,带着剩余残部趁夜突袭,将还在庆功的敌军首领斩于刀下,祭祀先夫亡灵。太、祖闻讯之后,既痛且赞,便将这将军之爵追封给了红夫人,后世便又尊其为红将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