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这月余的功夫,淑妃便竟已是这般作态?这只是她的一厢情愿,还是两人心照不宣,早已暗通款曲,甚至与,这私情是否只是淑妃的一己私情?还是,其中还牵连到了董家?

【呲溜呲溜,怎么回事?一个个的怎么都愣着?大黄鱼都要凉了嘿!都不用把席面撤了上茶坐着多好!还能叫他们留着,给咱家尝尝鲜……那词怎么说来着……对了,暴殄天物!真的暴殄天物啊暴殄天物!】

赵禹宸叫这嘈杂的心声吵的忍不住摇头,魏安其实是站在他三步之外的,只不过因着这几句心声的情绪太过强烈,这才能越过旁人,径直传进他的耳中。

不过叫魏安这么一打岔,赵禹宸也意识到自己的神态的确有些不太对,左右的太后与贵妃都在有意无意的打量着他的面色,对面的梁王嘴角带笑,也似有所待,气氛都因此有些凝滞了一般。

“怎的都不动筷?这湘江鱼都要凉了。”回过神后,赵禹宸便暂且将满心的情绪都压了下去,甚至在面上露出几分笑容来,按着规矩,当前请方太后先尝了尝正中的清蒸黄鱼。

“味道果真不错。”太后尝了一著,便赞了一句。

皇帝太后这么一动手,气氛便立即松快了许多,梁王闻言起身,亲自将这黄鱼布让了一小碟后,却是面带微笑的的放到了苏明珠面前,只说的温润如玉:“本王记得,娘娘素来喜食酱赤荤食,倒不如趁热尝尝这鱼。”

苏明珠皱了眉头,还未来得及拒绝,一旁的赵禹宸却叫什么扎了一般,猛的伸手将那一碟子鱼肉拿了开去。

身在帝王家,周遭多少宫人处处服侍周到,梁王方才亲自布菜之举都已是十分失了规矩,就更莫提赵禹宸堂堂帝王,突兀的近乎抢夺的亲自动手。

迎着众人诧异的目光,素来循规蹈矩的赵禹宸却是丝毫未觉不对一般,只满面平静的看向一旁的苏明珠,开口道:“你春日里爱犯咳疾,这鱼里带辣,还是少吃,随后朕叫他们专为你做一道清淡的。”

苏明珠闻言一愣,她这一辈子天生的有些内热之症,每到春夏之交,就很容易咳嗽上火,若是提前不小心,最厉害的时候嗓子都会疼的说不出话来,她这毛病,也就是六七岁刚和赵禹宸时提过一嘴,却没想到他竟然这会儿都还记得。

赵禹宸却好似没有发现苏明珠的诧异一般,满面平静的与她说罢之后,转脸就面无表情的将这一碟子鱼肉递给了身后的魏安,声音沉的能滴出水一般:“梁王赏你的,还不谢恩?”

【陛下这是怎么了……啊?赏我?亲娘哎!居然还有这样的好事!!!】

听着这话,方才还在小心翼翼琢磨着面前情景的魏安立马什么都顾不得了,只喜的心花怒放,上前一步,双手将鱼肉接过,毫不耽搁,就这般跪在地上一仰头,几口咽了下去,便眉开眼笑的与梁王谢了恩:“小人谢王爷赏!”

毕竟,当朝亲王亲手布让出的菜,最终却落到了魏安一介宫奴的口中,这事怎么说也是损了梁王的面子。

虽然魏安心里已美的找不着东南西北,但面上却是一派的恭谨,除了拥有读心异术的赵禹宸,旁人都只当他这般当场吃了鱼,乃是有心配合陛下的心意,故意给梁王没脸,倒都不觉意外。

可被下了面子的梁王却是毫不在意一般,仍旧君子端方的叫了免礼,甚至还有心情接着方才的话头,一派真诚的关心一旁的苏明珠:“娘娘春日里爱犯咳疾?可是内热之故?实不相瞒,本王这儿知道一则古方,是极对症的,改日便制成丸药,与娘娘送来。”

【竟连王爷也……苏明珠,你这贱人!】

闻言,赵禹宸还未来得及开口,耳边便又听到了一道极其狠厉怨毒的心声。

自然,正是董淑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