除此之外,最叫人震惊的,便是当今的皇后苏明珠了,身为女子,身为皇后,竟能叫一国之君的当今陛下为着她遣散后宫,这么多年来都再不进新人,哪怕是在她怀疑养身子这近一年的功夫里,都连个侍寝的宫女都不召,当真只耐着性子守着她一个!

这么一个个的数下来,苏家的人,简直像是有魔性一般!

宝乐虽是公主,按着礼法,驸马是不得纳妾的,似乎不用担心这等事,但这也只不过是明面上好看罢了。

驸马是不能纳妾,可是身边的丫鬟呢?通房呢?再架不住,出去与人交际,花街柳巷总是要有些勾栏子的,前车之鉴放着,有时候,越是驸马这种不能明面上纳妾差事,私底下的“红粉知已”便反而会越发的多,这种东西,苍蝇似的膈应着你,偏偏还不能计较,若不然,反而辱没了自个的身份,且还越发与驸马离了心。

自个的女儿自个知道,宝乐这孩子,瞧着任性,实际上却是压根没有经过事的,内里头还是一团的孩子气,若是日后当真遇上了这等事儿,不是被人哄骗了去,就是自个背地里怄个半死,平白气坏了自个身子。

但宝乐若是寻了苏家的小儿子苏明朗,这诸多顾虑便都能迎刃而解,自从宝乐与苏都尉开始接触之后,方太后便特意留心了,明朗这孩子,性子倒是与宝乐有几分相似,都是一眼就能看得到的底的干净纯粹,却又比宝乐多了几分稳重与温和。

虽说岁数差的略有些多,但当真是般配。

她心动之后,为了宝乐一派放心不至错付,便亲自请了苏夫人来,露出了招驸马的意思,苏夫人诧异过后,回去仔细问过了自个的小儿子,又与苏太尉商议了一番之后,便又进宫来,特意谢了恩。

这便是愿意的意思了。

这般门当户对,又是喜上加喜的好事,两边儿都乐意了,赵禹宸与苏明珠闻讯之后,自然也只有高兴赞同的份儿。

赵禹宸更是只说,原本就定下了不论苏都尉最后定下了谁,他都会赐一个宗室郡主的出身,不料之前这人选换来换去,却是一直坎坷,谁曾想,郡主还不成,竟是在这儿有公主等着呢!

原本皇家公主,养的娇贵,是不该这么早便成婚的,但是太后瞧着苏明朗也已经二十有三,再耽搁不得了,加上瞧着苏明朗即便是这样的岁数,房中也仍旧是干干净净的,既没有通房丫鬟,更不曾寻花问柳,因此便也投桃报李,现在就开始操持准备,定下了宝乐一出十六的生辰,两个便立即大婚的良道吉日。

这么一算,这些杂七杂八的嫁衣嫁妆等物,自是要紧赶紧的准备出来。

听着方太后的嘱咐,宝乐只是有些羞涩似的笑着,摇着头道:“我从来没有待苏哥哥不尊重过呀,他脾气好着呢,我们也从来没有争执过!”

听着这一声亲密至极的“苏哥哥,”方太后又是好气又是欣慰:“得,那是母后枉做小人,白嘱咐你一句!”

“母后……”宝乐又撒着娇晃起了方太后的胳膊,神态既亲近又眷恋。

看着这样的女儿,方太后面上带笑,却也忍不住的一声叹息:“母后心里,还觉着你是个奶娃娃呢,一眨眼,就都这么大了……”

“母后,从前是女儿不懂事,还埋怨过你偏心皇兄。”瞧着周遭无人,宝乐越发贴近了方太后的耳朵,偷吃到了糖一般的笑眯眯道:“我知道,我是母后亲生的,母后心里其实最疼的就是我了!”

“莫胡说。”方太后温柔的拍了拍她,提到这个,面上也微微的露出了几分畅然与叹息:“你皇兄……”

如今回想起来,陛下她又如何不疼呢?

当初陛下的亲娘没福气,刚刚生了皇子,便撒手人寰。到底是从一出生起就抱在身边一手养大的孩子,且当时那情形,宫中前朝,包括她自个,也都以为这就是先帝唯一的子嗣了,唯一的孩子,放在自个的宫里,她养的全心全意,对这孩子生出什么全部的柔母心肠。

当开始其实是很好的,但是赶上一回变天,略微疏忽了些,孩子便患了一场不轻不重的风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