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别告诉我。”
程天野皱了皱眉,也闭口不再说话。
他趁着夕阳的余辉打量迟绎,他看起来萎靡而消沉。
……
自那以后,纪因和迟绎几乎没有再说话。
之所以是“几乎”,是因为纪因不确定,有时候陆雨婷故意拉着两人一起说话,他的一句“嗯”或是“哦”是不是说给她听的。
纪因晚上躺在床上的时候,经常会回想起两人相处的情景。
两人刚认识不久,他就提了个很过分的要求,抱了她。奶奶生病住院那天,他在医院长椅上陪了她一整夜。还有补课、一起表演的舞台剧、一起组队答的题……第一借宿她家的时候,他在黑暗中的那个吻。
那个无时无刻不想粘着她,天天夜里要跟她说晚安的人,好像,消失了。
以前从不曾回想这些,如今在想这些的时候,纪因才发现,她跟迟绎之间竟已经经历了这么多的事。
因为心里那小针扎着一般的疼痛感,思路一时竟特别清晰。
一桩桩一件件,她都还记得清清楚楚。
纪因的生日很快就到了。
还是上次程天野生日时的那帮人,大家一起到ktv吃饭唱歌。
下午的时候程天野给迟绎打了电话,再次问他要不要去。电话那头沉默了好一会儿,最终还是只有一句“不去了”。
程天野急得在电话里骂娘,“你们怎么回事啊。哎,急死我了。吵架也没什么大不了的啊,你道个歉不就是了。我跟陆雨婷吵了八白次了,不也还好好的啊。”
迟绎只说:“别问了,记得结束后把她安全送到家。”
“操。到底什么事你他妈能不能明说啊。”
“不能。”
这件事,他没办法跟任何人说,包括纪因。
他不想让她为此担惊受怕,怕周子晴不知道什么时候就会说出去。他只能先稳着周子晴,再想办法摆平这件事。
只是,他需要一定时间。
挂了迟绎的电话,程天野又给纪因拨了一个。手机里嘟嘟嘟的响了好几声。
程天野一边着急地等着纪因接电话,一边让自己冷静。
电话终于接通了,他立刻换回平时嬉皮笑脸的样子,说:“绎哥说我们先去,晚点他吃点药,感冒好点就来。”
电话那头,纪因冷静地说了一声:“嗯。”
晚上七点,程天野开车到纪因楼下接她,车里还有陆雨婷。没有迟绎。
车里播放着轻柔的音乐,程天野从后视镜里瞄了眼纪因,故作轻松道:“哎,绎哥这感冒不是时候啊。”
陆雨婷也配合道:“是啊。你们这些大猪蹄子,一个个都不会照顾自己,关键时刻就掉链子。”
“怎么我也有份啊?”
“废话,你长的就跟个大猪蹄子似的……”
纪因听得出来他们是故意打闹安慰她,没有点破,只静静地听着,看着窗外。
眼下正是华灯初上时,道路上车流如织,各种霓虹灯车灯散发出五颜六色的光芒。
她想起了大年三十的那天晚上,两人靠在一起看的烟花。
与此同时,呆在家里的迟绎接到了周子晴的电话。
“今晚有个闺蜜约着一起唱歌,你陪我一起去吧。”她说。
迟绎的眸光黯了黯,冷声道:“我感冒了,不舒服,不去。”
“怎么感冒了啊?那吃药了吗?”
“吃了。”
“现在季节交替,你要好好照顾自己啊。”她一副关心的样子。
“知道了。挂了。”
“等一下。”
“还有什么事?”
周子晴握着电话,故作不好意思道:“刚刚收到我闺蜜的微信,说今晚一定要让我带你过去,要不就不跟我玩啦。迟绎,我就去一会儿好不好。顶多半个小时,半个小时你就回家休息。”
迟绎皱了皱眉,声音依然冰冷:“我感冒还让我去?”
“你帮帮我啊。真的就一会儿。”她说着,怕他不同意,又加了一句,“如果你拒绝我的话,我心情会不好的。”
“你威胁我?”他压抑地逼问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