韩莎进了卧室,敲了敲炕沿,发出“哆”“哆”的声响。这里的炕头是用片开了的竹子粘上去的,一节一节的,都打磨的光滑。表面上也因为长期的上下摩擦,变得犹如琥珀黄的颜色一般,敲上去的声音更是显得空。韩莎道:“都起来了,你们以前在山里也都这么懒散的吗?一天之计在于晨,一年之计在于春,于我们而言,晨在日出之机,紫气东来,为阴阳交替之机,一年之春有惊蛰,为一年之阴阳之机……今天都已经晚的没点儿了。都起来,出去溜达溜达!”而后一只手就将毛色棕黄、深的发亮的狐狸肚皮上那只黄鼬给提着脑瓜皮提了起来,“尤其你这小家伙儿,别给我丢人!”
怎么说……这也是以前的同类呢。
黄鼬的尾巴完成了钩,嘴里“吱吱”叫了两声,却被韩莎弹了一下脑瓜崩,嗔道:“少废话,出去转转,晒晒太阳也好。心眼儿忒的小,封正也不过是坚定一下你的心,但一个先天真人,还需要被人来肯定吗?傻不傻?”
然后,可怜的小家伙儿就又被弹了几下……
说来它也是可怜,也不知从何处听来了“封正”的说辞,便兴冲冲的去了。学了个人的样儿,顶了牛粪当帽子,问地头上一个正在歇的老汉,“我像不像人?”结果可想而知,这个小家伙儿不知道“糟老头子坏滴很”这句话,老头儿很套路的说“你像个屌。”这句话险些让它被打回原形���
“封正”的本质,实际上和贪天地之紫气是一样的,都是夺的一个“机”,于清晨时分贪一缕紫气,体悟阴阳之变化,于一年之春贪一缕紫气,体悟万物之枯荣、生发,于一国之立,贪一国之紫气,见证一国之崛起……是一样的!只是“封正”借助的,是人的肯定,是天时、地利、人和之中的“人和”。
贪天地之紫,一过之紫气,体其阴阳之变易,以助人是,逆反先天。便是逆反先天之后,也是一种极为高妙的,心境的修习之法。
“封正”比之而言,却是看似最简单,实际上却也是最难的一种——因为糟老头子真的坏滴很,熊孩子也坏滴很。
但说到底,这些不过也都是一种手段罢了……
“你都已是先天生灵了,还封什么正?以后照着我交给你们的法子做,好好学习,别乱来。至于那个老头子,报复回去就是了。别再计较这些事,一会儿我教你们贪图紫气的法门和原理。然后你们还要学习识字、学习数学、学习物理……你们的数学、物理、化学、生物可都是这个世上最厉害的人教呢。都要认真学,争取——”韩莎想了想,“青出于蓝”似乎有点儿是强人所难了,便定了一个小目标:“争取成为仅次于我和我夫君的存在!”
有人可以在数理化生上超过风尘吗?没有人可以!有人可以在绘画、音乐、建筑、设计等艺术领域超越风尘吗?同样没人可以!
风尘的天赋、才情是越来越高的,几不可量计……并且,这种才情还会随着风莎燕越发快速、娴熟的冥土垂钓的手艺叠加,越来越快,越来越高。终究有一天,祂一个人,就会拥有全人类的,从古到今的智慧。
进而更进一步,拥有所有生命的智慧,拥有非生命的智慧——那山石存在的本身便是一种智慧。
它们同样在冥土中留下了痕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