半个小时之后,下水道中的某处,男人手里提着两大包餐盒走在廊道一侧,头上戴着一个装有小型探照灯的头带,身边是漂浮着各种脏物,颜色诡异的水流。
脚下来往的老鼠和爬虫和空气中弥漫的臭味他早已习惯。
转过几个拐角,终于到了目的地。
两盏放置于地上的煤油灯释放出来的昏黄灯光之中,有人正靠在一张坐垫上借着灯光翻看杂志,有人手里捧着一堆珠宝放在眼前,望着它们发呆,也有人面朝着下水道的某处,垂着头一眼不发。
其余几人则是聚在一起打着扑克,间或发出些混杂着嗤笑和懊恼情绪的声响。
“吃饭了。”
有气无力的说了一声,他现在实在没心情跟在这些人多说几句。
他们并不是朋友,充其量只是一群为了钱而凑到一起的亡命徒而已。
食物的香气不出意外的将所有人的目光都吸引过来,没多久两大袋子的食盒便被抢夺一空,这些人的吃相自然不用多说,飞溅的食物渣滓洒落的到处都是,那些被香气吸引而来的肮脏的下水道生物就在一旁等待着。
等他们离去,立刻便要上来饱餐一顿。
“我们已经杀了一个了,还有三个,还有一周的时间,两天杀一个,时间正好,到时候尾款一领,去别的郡做个乡下的资本家,舒舒服服一辈子,啧啧啧.....梦中的生活啊。”
之前还捧着珠宝,现在手里攥着一个油腻鸡腿的男人絮絮叨叨的说着他们的行动计划,他进食的动作幅度很大,这让他映在旁边墙壁上的背影看上去像是一团扭曲的不定形的黑影。
他的身侧也有一个挎包,只不过并没有像拎餐盒的男人那样裹的一丝不漏,而是随意的翻开着,有几条隐约可见的肉色触手正在挎包皮革翻盖下翻滚。
“不要因为快要成功了就放松警惕,现在才是最要注意的时候......你们的枪,最近有没有变化?”
现在说话的是他们这伙强盗当中唯一的一个文化人,平日里一些事情也是他在筹谋,但这不意味着他是个跟军队中的参谋官一样不参与战斗的人物,事实上他杀的人在这支队伍里是能排进前三的。
他的挎包就放在自己的盘起的腿间,很是安稳。
但送餐的男人看到了他左眼中密集的血丝,即便是在灯光中,依旧呈现出一种晦暗的红色。
他曾在那座用人头堆积起来的塔下看见过这种颜色。
“枪?还是老样子,恶心的要命,却又不能不用它......他妈的,等这事儿完了,我第一时间就要把这枪扔了。”
“算我一个。”
“我也是......”
说话的这几人是之前打牌的,他们加入强盗队伍的时间较晚,完全奔着酬金来的。
当然了,谁又不是呢?
“生长?”
之前一直望着下水道某处的人说话了,声音听上去像是夜枭的嘶哑叫声。
说的是一个听上去令人摸不着头脑的词语,却没有人随意开口去询问。
因为他是整支强盗队伍里手上人命最多的那一个,私底下他们都认为这家伙根本就不是为了钱,而是纯粹为了杀人的乐趣才会参与他们的团伙。
“对,我感受到这把枪好像是有生命的,我认为......这可能是一把非同寻常的魔法武器。”
他到现在都以为那只是一把经过特殊加工,卖相有些怪异的枪械而已。
“是吗......”
那人不再说话了,送餐的男人注意到他的挎包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不见了。
酒足饭饱,又过了大约10分钟。
啪嗒啪嗒
黑暗中的廊道内有密集的脚步声响起,强盗们起身戒备,有人的目光落在送餐男人的身上,这一点他自己也察觉到了.
走在最前头是两个佩戴着银灰色机械面具的人,一高一矮,高的是男人,双手插进大衣的口袋,双眼的目光带着一抹猩红,矮的看上去像是个女孩,气势却是分毫不弱,手中握持着一柄长剑,上边隐约传出令他们不适的能量波动。
在这两人身后,还有一整队的使徒!
“你这个叛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