与此同时,正在施法操控众动物尸体的凌老四身子一顿,惨叫声当即破喉而出。
叫声彻响黑夜,把林中休息的鸟儿惊得四处飞腾。
钻心刺骨的痛意袭上脑门。凌老四承受不住,整个人刹那间失力,脚一软,滚落到了地上。
凌老三见状,急喊了一声:“老四,你怎么了?”
凌老四牙齿打颤,冷汗涔涔:“别管我,快点把那丫头杀掉。”
死丫头……必须得死!
也不知道她到底对他施了什么术,他的两条胳膊明明还在身上,却似在受刮骨之刑,痛到麻木,它们似乎已经脱离了身体的掌控。
这边凌老四让凌老三杀掉古初晴,而古初晴却在砍掉木偶的右臂之后,不做任何停顿,又齐齐斩掉了木偶的两条腿。
悬崖上,又是一声尖叫冲天而起,那叫声仿若在受凌迟之刑般,凄戾的让人毛骨悚然。
声音之大,竟隐隐传达到了古初晴这边。
古初晴砍掉木偶的四肢后,把剑放在法坛上,伸手拿过旁边的一个陶瓷瓶,从瓶子里面倒了几滴鲜血到木偶的脸上。
古初晴放下瓶子,抓起朱砂笔,把木偶脸上的血均匀涂抹开。
没多大会儿功夫,整个木偶就变成了血红色。
这血,是刚才纪弘修放的血。
纪弘修的血有破法术之效。她和凌家那俩人现在是属隔空斗法,想要靠泼血直接破掉对方的术,然后扒下他身上那层不属于他的皮,已是不大可能。
为今之计,只能借木偶施法,让曾祖的皮脱离那坏蛋的身体……她绝不允许凌家人继续玷辱曾祖。
鲜血染红木偶脸孔,那木偶看上去越发诡异。
血与朱砂混在一起,片刻后便凝固。
古初晴等血凝结后,用符火沐浴双手,然后弯身,虔诚的把木偶身上那一层血皮一点一点往下剥。
她做得很小心,生怕自己用力过渡,让这薄薄一层血皮被坏掉。
她在这边撕皮,撕得很小心,悬崖上的凌老四却仿佛在受剥皮之痛般,痛觉神经无限扩大,嚎啕痛呼。
他痛得在地上打滚。嘴里面嚷嚷着,让凌老三赶紧杀掉古初晴。
凌老三看了眼凌老四,额头紧夹,身子微纵,旋转了两圈,双腿一盘坐草地上。
凌老三沉着眼皮,从法坛上拿起四面八卦镜,手一抛,把四面镜子抛到凌老四身边四个方向,暂时锁住他气息。
“叫什么叫,先忍着。”凌老三愤怒地看向凌老四。
气息被锁,身上的痛似乎也有所减弱,凌老四瞪着对冲血的眼睛:“杀,杀了她。”
凌老三鄙视地睨了他一眼,真是成事不足败事有余,不过是让他去引人上山,结果却把自己搞成这个模样。
简直气死人。
封锁住凌老身上气息,凌老三便不在管凌老四了。
他抬头看向天上月亮,额头一蹙,两胳膊突然一抬,甩了两个八卦镜在法坛上。等分辨出月亮所走的路线,随后又往天空中抛了两枚铜钱。
月光倾泻,从铜钱中央方孔洒落而下,分别射在法坛上的两面镜子上。
光滑镜面,两束灼目白芒一闪而过,如利剑穿透层层障碍,直射对面山头。
隔空斗法……都是学道之人,谁还不会了。
老四之所以吃这么个亏,无非是被打了个措手不及。那死丫头片子年纪轻轻,也就只能靠偷袭才能伤到老四。正面斗法,她绝不是他的对手。
古初晴虽在小小心翼翼挑剥木偶身上的血皮,但却一心二用,时刻注意着空中动静。
当察觉远处袭来的那不同寻常的攻击之后,她眸子一抬,脚下迅速踩出一个神秘八卦步,然后伸出手指,在法坛上的铜镜边缘轻轻弹了一弹。
铜镜受力,飞快转动。
一个一个鲜红的敕令从镜中奔腾而出,飘飞在天空中,刹那间把纪弘修紧紧包围住。
来而不往非礼也,凌家想借皓月清光破她法坛,古初晴自是要正面与之对抗。
纪弘修是守坛人,只要他稳如泰山,不出任何意外,这个法坛就破不了。法坛不破,她就不会有被反噬的危险。
护好纪弘修,古初晴脚踝在地上轻轻一跺,身如灵燕般突然俯冲上半空。
苍茫皓月下,女子面如寒霜,左手桃木剑右手青锋凌然而立,宛若一遵杀神降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