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她见到女儿几乎腐烂见骨的下半身之时,她当时当真恨的想拿刀砍死珍珠,她的女儿好歹是荣国府的正房太太,怎么会落到让贾家一个奴婢糟蹋成这样的地步?
想到女儿死前还受着这般苦楚,史夫人暗恨道:“好个贾家,当年逼着咱们家手刃亲女,眼下又活活的让我女儿寸寸靡烂至死!”
“老太太!?”婆婆这话中带出来的信息量太大,史老大家的和史老二家的顿时呆住了。
“婆婆!”史老大家的惊呆了,“大姐可是给贾家连生了两个嫡子呢,贾家怎么……?”
“还不是为了那个上不了台面的贱种。”史夫人冷哼一声,见两个儿媳都是一脸不信之色,她最后也颓然道:“罢了,这个中真正的缘由如何,我也不甚清楚,怕是只有你公公和贾家人知晓了,这事你们两个就给我烂到骨子里去,绝对不能说出去。”
虽然这明面上的理由是为了故哥儿,但她思前想后,总觉得有几分不对。像他们这样的人家,那里会缺庶子,况且大丫可是给贾家生了两个嫡子,那一个不如故哥儿珍贵。
史夫人心中有数,想来贾家逼她们要了大丫性命的背后应有其他原由,只是她们不知道罢了,而且说句不好听的,怕是大丫做了不该做的事情,才会如此。
“不成!”史夫人眼眸微眯,微微冷笑,“贾家想抛下我们史家,可没这么容易。”
同样为四王八公之家,同样都是开国功臣,谁也不比谁干净。
且不说史夫人去了荣国府一趟之后,好些箱笼悄悄地从史府搬去了荣国府,又悄悄进了贾赦与贾政两兄弟的私库之中,就在史家女眷惶惶不安的等待之中,他们又接到了史老大与史老二惨死在扶灵路上的消息。
因着史候爷之事,圣上厌弃了史家,便早早让史老大与史老二扶灵回京,但大军即将回京,岂能让史候爷的棺木走在圣上前头,是以史老大与史老二反倒比圣上略略晚上几日出发。
史老大深怕回京的时间太长,以致于史候爷的尸身生变,于是乎便于其弟商量,直接借了王家的商船,用最快的速度赶回京师,不料却路上遇到台风,整艘船就这样沉到水里,不说史候爷的尸首就这样没了,就连史老大与史老二也跟着没了。
当消息传到史家之时,史夫人哇的一声口吐鲜血,当场晕死过去,之后再也没醒来过。
一夜之间,史家的男人前脚刚走,后脚史夫人便也跟着过世,史老大家与史老二家的妯娌两人也急的病了,好几日都缓不过来,只是各自抱着各自的孩子哭泣。
家中虽没了主心骨,但好在史家的史大管家还算得力,虽是哀痛,但还是把史候爷夫妇与史家两子的葬礼安排的有条不紊。
俗话说人死为大,贾老太太虽是恼了史夫人的逼着她们代为保管史家家财,不过念着史候爷夫妇终究是赦哥儿与政哥儿的亲人,思前想后,还是安排路祭,并让赦哥儿亲自去给史候爷夫妇上柱香,也帮史家略略撑撑场面。
史家成年男丁几乎死绝,就连超品的史候爷夫人也跟着走了,史家没落在即,虽然还有一个爵位,但史家孙子还小,圣上也没半点旨意下来,将来能不能顺利继承爵位都还是未知数呢。
再加上史家一口气死了那么多人,京中也有了些疑心史家作孽过重的说法,人人惧了史家,更是不敢轻易上门了。史家灵堂内冷冷清清,竟不似个超品候爷的葬礼。
贾赦今年也不过六岁,还是个孩子,也就不避嫌,直接进了灵堂内室与大舅母和二舅母说话。
见二位舅母一身缟素,几个表姐弟都一脸惶惶不安的跟着跪在自个娘亲身后。
见平日里傲骄的二个表姐妹就像是败落的小公鸡般垂头丧气,双眼甚至哭的红肿,贾赦一瞬间竟有些不适应了,他微微一叹,正了正神色,低声道:“大舅母、二舅母,还请节哀。”
史老二家的抹了抹泪,有些希冀的问道:“赦哥儿,你祖父可有什么书信回来?”
按里公公贵为超品候爷,婆婆亦是超品诰命夫人,礼部该安排人来帮助置办丧礼才是,但至到今日,也不见礼部派了人来,也不见有任何对公公的追封,这着实有些不对,也不知道这保龄候的爵位……
史老二低声问道:“圣上对保龄候的爵位究竟有什么想法?”
史老二家的忍不住望向自个儿子,这爵位继承向来是讲究有嫡立嫡,无嫡立长,按理这爵位应该是史老大继承,不过史老大膝下并无嫡子,只有一个嫡女与一个病歪歪的庶子。
而她却给史老二生了一子一女,按说她的儿子才是嫡出,这爵位也该落到她儿子头上才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