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岂会有此事!”平康帝大怒,“恩候,你──”
“圣上怕是不知道吧,”贾赦直接打断了平康帝的话头,续道:“臣连处置我母亲的陪嫁嬷嬷都被我母亲以告臣不孝,治臣一个极刑威胁,试问臣又如何能给自己讨个公道?”
贾赦直接跪下,给平康帝重重地磕了三个响头,“臣无能,不能为妻儿讨个公道,只有挝登闻鼓,求圣上申冤!”
要嘛贾政和贾史氏生、他死,要嘛他生、贾政和贾史氏死,没第三条路!
直到贾赦回了荣国府之后,平康帝还有些回不过神来,想想贾赦当时身上难以掩饰的戾气,要不是被逼得很了,怎么好好的一个纨裤子弟会被逼到这种地步呢?
平康帝难得的亲自问了问当时亲眼见证荣国府之变的太医道:“张氏与贾瑚当真是贾政夫妇与贾史氏所害!?”
贾赦虽然只状告贾政,但这背后无不有着贾史氏的手笔,只是这张氏也就罢了,但贾瑚和张氏腹中的骨肉可是贾史氏的亲孙子啊,她怎么下得了手?
太医点点头道:“臣当时就在现场,那下毒之人已承认是贾老太君命其在贾大太太的药中下了活血之药,当真是险之又险,就差一点便一尸两命了。”
张氏这胎本就养不好,又是是被推挤导致早产,保胎药里又被下了大量的番红花,若非他来的及时,就靠着寻常稳婆,只怕当真是个一尸两命之局。
太医顿了顿又道:“至于贾家小公子,当臣赶到之时,已然奄奄一息,虽然同仁堂的乐大夫给小公子用了药,但小公子体质娇弱,怕是……不好说。”
太医的言下之意,便是不怎么看好贾瑚,毕竟这孩子当真是被拖的太久了,眼下人还昏昏沉沉的,也不知道能否醒的过来。至于张氏拼死生下的小儿子,也是瘦弱的厉害,全然不似个八个月大的婴孩,那怕太医也不看好这个孩子是否能养活。
听到此处,平康帝面上亦有微怒之色,他高声道:“来人,让温院判亲自去贾府一趟,帮忙看看那两个孩子。”
要论太医院中以谁的医术最好,自然以专门负责帝后身体的温院判医术最好,平康帝让温院判亲自医治两个幼儿,可见得对贾赦两个孩子之重视。
按排了温院判亲自去救一救贾赦的二个孩子之后,平康帝微微沉吟,问夏德全道:“那本该来太医院请太医的赖大去了那?”
按着证词,荣国府先是让其管家赖大来请太医,要是赖大及时请了太医,想来贾瑚的病也不会拖延的很了。
夏德全恭敬回道:“衙役们在一暗门子的家里找到了这赖大,按着赖大证词,是二太太身边的彩霞要他拖一拖,拖到大公子不行了之后,再请太医过来医治。”
平康帝大怒,“此人亦当诛。”
“是!”夏德全躬身应下,决定等会就让人好好招呼一下背主的赖大。
赖家可是贾史氏的陪嫁,赖大会听王氏之言,可见得必是先得了贾史氏的吩咐,只不过平康帝仍是有些难以置信,张氏也就罢了,贾瑚可是她的亲孙子啊,莫非贾史氏为了让次子袭爵,当真不惜要了长子一家的性命?
“贾史氏当真偏心至此?”平康帝忍不住再次问道。
太医顿了顿,直言道:“贾老太君多年来素来有些偏心,在这荣国府中长房……确实是过的颇不如二房。”
说句不好听的,要是外人进了荣国府,只怕还以为二房才是长子,大房其实是次子呢。将承爵的长房赶到偏院,非承爵的二房却占了荣禧堂,这种事情也只有贾老太君才做得出来。
人都是有好奇之心,太医也不例外,好奇之下,便忍不住略略打听了一番,以往只听人说这荣国府的长子是如何无能,但在贾家下人口中,这二老爷也不见得有什么长进,遇事只会躲在王夫人与贾老太君的身后。
仔细分析,这荣国府次子生平素无半点建树,但却被说的好似什么贾家第一能人似的,仔细一想,贾政当真是心机重,真正的狠人啊。
听着太医之言,平康帝忍不住微微摇头,以往他也曾听贾代善怎么夸奖着自己次子,把自家长子贬的一无是处,万没想到,就连贾代善自己也被贾政和他枕边人给骗了,把贾政当成什么读书种子,贾家的希望之星,当真是眼瞎的厉害。
“老四!”平康帝沉吟许久,突然问道:“这事你怎么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