手指甲刮了刮画包带子,钟熠心里担忧着考试,一路闷坐着。

其实他脑子也有点晕乎。

换到钟熠的视角,昨天和季霖闹翻之后,他从阳台离开还是很生气,完全忘记了自己就喝一点的话,等他反应过来,手头整个酒杯里的香槟都消失了。

和他一起玩的那个员工妹子再找回来,便见着钟熠脸红得像是熟透的虾子。

差点以为他酒精过敏要叫医生。

钟熠迷迷瞪瞪站起来,发现看什么都是重的,意识到天地都在晃荡时,放弃了离开,让妹子把自己带到指定的宾馆房间,道了谢,准备在宾馆住一晚上。

进门的时候还想到了一定要定个闹钟。

洗漱完酒精作用得再厉害些,也忘了,看着手机还想了好半天,没想起来,一头扎枕头上便睡了……

然后今早是被生物钟惊醒的。

再然后,就是这种情况了。

看一眼手表,钟熠暗自焦灼,锤了锤自己脑袋,懊丧,也不知道能不能赶上。

他昨天怎么非要去尝尝那杯香槟呢,啊,好气!气自己!难受!

后悔已经没什么用了,钟熠知道,一路上都在控制这种负面情绪,提醒自己,等会儿进了考场还要用心,不要消耗太多精力。

当然,前提是,如果能赶到的话。

……

季霖真在车上睡了过去,还睡得很沉,到地点了人是被许助推醒的。

一醒来就看到自己助理面色沉沉,恍惚间季霖拧眉,“是出什么事了吗?”

刚醒,脑子还没厘清现在的状况。

许助声音很轻,指了指手机上的时间,又指了指窗外,“钟少爷好像没赶上考试。”

季霖一个激灵,醒了。

缄默须臾,季霖拉开车门大步流星,许助连忙跟上。

车就停在教学楼边上,今天考试这栋楼周围都提前封了,老张正陪着钟熠在考点前,一个临时摆放在街正中的桌子拦住了他们的去路,工作人员身前挂着工牌,远远瞧见,季霖心知是监考的。

走近便听到负责监考人员的声音充满无奈,“真的超时太久了,我不能放你进去。”

想到什么,又指出,“再说就算是我放你进去了,剩下的时间也不够你完成考题的,静物人体和光影三道素描题目,很费时间,你现在进去,怎么样也玩不成三道题,结果是一样的。”

这已经是监考员工第三次再度重复说出这样的话。

哪怕刚开始还怀揣着一丝侥幸,被再三告诫后,钟熠理智也慢慢回笼。

心知无望,看了眼安静的教学楼,钟熠闭目叹了口气。

说不上来是个什么滋味。

又抑或,什么滋味都有。

钟熠最终,对监考的老师道了声谢,“我知道了,让您为难了。”

本想说些下次准时之类的,但看钟熠表情已经很难过了,监考话到嘴边改了改,“下次注意,算学分的考试可别再错过了。”

季霖眉目微动,“这场考试不算学分吗?考的什么?”

得到转专业的回答,季霖诧异,转眼已经不见了钟熠人影。

许助往一个方向指了指,小声道,“在那边。”

不知何时,钟熠走回了车边,一个人静静地站着,周末的学校很冷清,后方又是考场,形单影只的背景显出一种寂寥落寞。

“你考转专业考试,没听你说过。”

钟熠准备等季霖回来和他告别,人来了,迎面却是这么一句话,钟熠不知道怎么回答,无言以对。

“那之前也是转专业的考试吗,之前文化课,这个是艺术分?”

有了个头子,顺藤摸瓜对季霖来说并不困难。

钟熠有些烦躁,“不重要了。”

“为什么想去美院,金融系不好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