汪康升、赵东、徐闻刀听沈淮要把他的那份年终奖取消掉,也都凑过来,说道:“钢铁厂能振兴到今天的模样,全厂的人加起来,都顶不过沈厂长你一人的功劳大,年终奖不要说六万,就是拿六十万,我想全厂也不会有一个说不。你要不拿这年终奖,我们也不拿……”
沈淮说道:“你们不要跟我胡搅蛮缠,你们也都知道阻力不会在钢厂。今年我拿这六万块钱,是不多,镇上也不大会说什么。不过,我们明年的目标定的是两千万的利润,但我想努力做到四千万。到时候就要拿三百二十万给管理层分奖金,照这个比例,我就要拿五十万。你们说会有多少人会在背后想戳死我?那这个奖励制度还要不要执行下去?钢厂还要不要进一步改制?”
“谁有本事把钢厂的利润做到一千万,他就是拿走一百万、两百万,我也服他;谁有没鸟本事,说什么就当他放屁。”汪康升说道。
“……”沈淮笑了起来,说道,“老汪,有你这句话,就是我得了这个年终奖。不过在国内,既想当大官又发大财的好事是有,不过那都是给老百姓指着脊梁骨骂的贪官。你们不要害我,我还想在仕途上有发展呢……”
“管理层的奖励制度你是定下来的,整个管理层你就是领头雁,你要不领年终奖,不是带头破坏这个奖励制度?”钱文惠说道。
沈淮想了想,说道:“这样,你把我的年终奖打个对折,我平时在钢厂这边也只工作半天;另外打电话通知李烽书记把这笔钱领走,作为我上交的党费——这件事就这么定下来了,你们都各自去忙吧!”
见汪康升、钱文惠、徐闻刀他们整在那里不肯走,沈淮说道:“不跟你们叽叽歪歪的胡扯蛋了,我还要去镇上……”拉着赵东就往厂外走,临了还警告了钱文惠一句,“你不照我的话,明天我就换郭全来当这个财务副厂长,你给我回家抱孩子去……”
“你拿这钱一点都不亏心,”在路下,赵东还忍不住劝沈淮,“你的功劳摆在那时在,不仅全厂工人,就是镇上的干部也都看在眼里……”
“我知道我拿这钱不亏心,”沈淮停下来,赵东的思想工作做不好,汪康升、钱文惠、徐溪亭他们怕也会再来劝,说道,“钢厂的工人或许没有意见,镇上的干部或许也不会有意见,但梅溪镇五万名群众呢?他们要是知道我这一个党委书记从钢厂拿六万元年奖金,明年甚至拿三十万、五十万的年终奖,他们会怎么想?你挨个跟他们解释去吗?那除了梅溪镇,县里,市里,省里会怎么想?”
“……”赵东说道,“帐目能明明白白算得清楚,别人有想法,钢厂可以把帐目公开出来给他们查。”
“赵东你心里也明白,”沈淮笑道,“在国内哪里有你自认为清白、别人就当你清白的事?鱼跟熊掌不可兼得。我想啊,我要拿这钱,最好的结果,就辞去镇党委书记的位子,老老实实的回钢厂做厂长,做好管理工作,这样或许能堵住别人的嘴巴。”
“这个我倒是赞同的,”赵东说道,“乡镇工作太杂、太乱,反而不利于你发挥;大家也都希望你专来带领大家干企业。”
“可惜没有这么简单啊,”沈淮说道,“钢铁厂还是梅溪镇的资产,我一旦放弃党委书记的位子,钢铁厂将来的发展方向,就会落入别人的手里。特别是今天的事情,背后到底意味着什么,我想你也是清楚的。我更不能把党委书记位子让出去,不然的话,钢铁厂的主导权就会落到别人手里去。钢铁厂以后还要不要进一步的发展,还要不要进一步的改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