更新时间:2013-07-01
没有让四安镇党委书记沙建国陪同,沈淮带着王卫成,直接坐车过南圩大桥,前往孙兴同的老家。
孙兴同的老家很好认,就在马路边上,是一栋两层贴白瓷砖、带院子的小楼,颇为气派。
孙兴同作为国家干部,在农村早就没有了宅基地,这栋小楼是孙兴同开纺织厂的弟弟孙兴贵所建;孙兴同的父母也跟小儿住在一起,孙兴同要是回老家的话,就是回他弟弟家。
眼见着前面就是孙兴同弟弟家,王卫成在车里又接着拔打孙兴同的手机,电话那头“嘟嘟”的空响了好一阵子,王卫成也是无奈的苦笑,跟沈淮说道:“还是不接电话……”
沈淮让司机将车停在路口,王卫成也甚是疑惑:
孙兴同就在四安镇,也知道他们到了四安镇,但就是吃了秤砣、铁了心,不接这边的电话,避而不见,他们下车直接去敲门,合适吗?
王卫成往孙兴同他弟弟家看去,院门紧闭,但院子里亮着灯,院子里养着两只将有半人高的狼狗,看着院前有车子停下来,就扑到铁门上冲这边狂吠。
沈淮下车来,挨着车门而站,在夜色点了一根烟,看着院内灯火通明,小楼底层是玻璃门,能看到有个中年妇女跟小孩子在堂屋里往外走,看不到孙兴同跟秦丙奎,但院子里停着两辆车,其中一辆老吉普,正是西社乡配的公车。
沈淮跟孙兴同接触不多,但知道秦丙奎是根硬骨头,去年为了船厂能顺利改制,沈淮不得以借船厂工人围聚一事,将徐福林与秦丙奎一起牵涉进来——陶继兴当时对秦丙奎还是抱以同情,想他进县总工会担个副主席到退休,未曾想秦丙奎压根不领情,宁可给开除公职,也不跟县里退一下。
沈淮早就知道秦丙奎是个定时炸弹,对今天秦丙奎跟孙兴同站在一起来,去做沙建国的工作,他也不觉得奇怪——是定时炸弹,要么拆掉,不然总有一天会炸开来。
王卫成与司机下车来,问道:“我过去喊门?”
沈淮摇了摇头,说道:“陪我抽根烟,他们要还不出来,就算了……”将烟跟火机丢车头上,让王卫成与司机小马自取。
“秦厂长怎么这么糊涂?”王卫成犹是不解,闷着声音说道,“霞浦县这一年来的快速发展,还能叫他认不清楚事实吗?船厂诚然还是有一批职工下岗,但即使不能自主择业的,县里也给基本生活、医疗保障,没有说就丢下不管,还要怎么样?”
“遇到这种认死理的,也没有办法……”沈淮摊摊手说道。
对此,王卫成也是叹气,又担忧的说道:“不过,要仅仅是徐福林在背后串掇孙兴同,问题还不是很大;秦厂长涉及进来,问题可能要麻烦些啊?”
沈淮点点头,这些年来徐福林在县里的地位,一直都比秦丙奎要高一截,但没少干龌龊事,什么德性,什么诚信,大家都看在眼底,他一旦不再担任副县长的职务,影响力就非常有限。
秦丙奎就不同了。
过去二三十年,地方上主要的国营厂,历来都是党政成员的主要输出地之一。昭浦造船厂虽然在改制、给恒洋合并之前经营就陷入困境,但不能否认其在霞浦经济发展历史里的地位。这跟市钢厂在东华的地位,是一致的。
虽然秦丙奎倔强得叫沈淮恨得牙痒痒的,却又不得不承认,他是跟徐福林完全不一样的官员。就连现在王卫成都还对秦丙奎抱有同情心、深感惋惜,便可知秦丙奎的影响力,实际是徐福林所不能比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