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相,如今不过天下粗安,若是……若是爆发兄弟阋墙之事,恐非天下万民之福啊!”
“包大人,此事老夫说的不算,您说的也不算,得看官家到底是什么态度。”文相公严肃的说道:“你刚才说官家很喜欢昨天死掉的那个鞑子?这才是最大的问题,包大人深得民心,可您知道如今坊间如何议论这事的?”
包拯当然知道,所以他才以宰执身份强行接管了昨夜的凶杀大案——原本他的身份已经不需要再去断案的。
“老夫今日请求陛见……,陛下没有见老夫,只是赐下些身外之物,如今老夫还能做什么呢?”
“唉……,要是圣人一开始就不承认那善保的使者身份就好了。”包拯失望的小声嘀咕着。
“那个时候伪金还没有灭亡呢。”文及甫摇摇头:“咱们的赵官家,不论当初是主战还是主和,坐上那个位置后就都变了。”
徐世柳曾经很不客气的评价这是“遗传软骨病”,文及甫表面上不说,心里还是有几分认同的。
“文相,真的没有别的办法了吗?”包拯言辞恳切的说道:“如今的天下,真的经不起波折啊!”
文及甫看着包拯,什么话都没说。
与文及甫这种传统型文官不同,包拯是典型的事物官,虽然也是进士,但他确确实实是从底层一路用实干的功绩爬上来的,这样的人,真正关心的对象一般是老百姓——而非儒家文人口中的“天下”。
就像当初文及甫与秦会之之间的政争,包拯向来是谁都不支持——主和派固然卖国求荣,但以大周官兵的战斗力,真要按主战派所坚持的那样出兵江北,只会劳民伤财之后损兵折将,让这个国家的老百姓付出更大代价。
现在的情况其实也差不多,大周自始至终就没赢过金军,那么他们哪来的胆子去挑衅灭了鞑子的齐国?
若是天子脑袋一热,真的派兵收复江北攻击齐国……,最后苦的不还是为官军出粮出丁的老百姓?
“唉……”
过了片刻,没有从文及甫那里得到任何承诺的包拯深深叹了口气,起身向文相公行了一礼,无奈的说道:
“如此,下官告退了。”
“包大人请便。”文及甫也起身回礼。
在包拯离开文府前,文相公最后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