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冷。”时亦把自己的手套给他,“今天妈妈来电话。”
“你记得提醒我们的妈妈她其实还有另外一个儿子了吗?”林间问。
“……”时亦笑得有点儿咳嗽,“让我们寒假出去玩,不要回家,她要和章叔叔两个人出去旅行。”
林间觉得再这么下去,没准有一天他们家搬家了,他可能都是从他男朋友这儿最后一个知道的。
林女士跟大学老师的婚礼就办在了他们高考那个暑假,男方家属来了半个班的学生,女方家属来了一个排的伴郎。
气势很足,场面壮观得司仪都不知道该怎么往下接。
最后还是靳老师穿着黑衬衫接过了这项重任。
当老师的假期难免跟正常人不太同步,大学老师也一样,能出去玩的机会不是暑假就是寒假。
林间本来想婚礼结束就让两个人趁暑假出去蜜月旅个行,结果一直忙活着帮他们准备入学用的东西行李,也没顾得上,到最后也就是一家人一块儿来看了看两所学校。
这次出去旅个行也是情理之中。
“母大不中留。”
林间挺看得开,揉揉跟他一块儿无家可归的小书呆子:“让他们去吧,林女士有一颗向往自由的心。”
他还没戴上手套,掌心的温度格外舒服,时亦发顶在他手里轻蹭了下:“我们去哪?”
“去哪儿都行,反正我们也被迫拥有了自由的灵魂。”
林间也挺想带着男朋友出去多走走,想了想“看极光?冰灯,滑雪,冰雕,泡温泉……”
能去的地方不少,两个人都没太着急,先找了个还热闹的食堂窗口要了两份麻辣烫,一块儿找着地方坐下。
大学生活和高三不在学习里疯狂就在懈怠里灭亡的状态完全不一样,学习的担子陡然轻下来一大半,他们其实都反而不太习惯。
林间入学的时候手痒打了场球,第二天就被拽着进了校队。加上保持惯了的学习状态有事没事去时亦那边蹭课,也过得挺充实。
时亦身体已经养得挺好,重操旧业做笔译的兼职保持语感,也被严格控制着篇数时长,反而比男朋友更闲一点。
“还得多盯着。”
林间很有危机意识地拦了两个女生,把人往角落里藏了藏:“看你们学校表白墙了没有?”
时亦刚放进嘴里一个丸子,嚼了两下抬头:“什么墙?”
“……行了,估计是没看。”
林间笑了,伸手飞快呼噜了两把他的头发:“快趁热吃,吃慢点儿,别烫着。”
这个人唠叨就算了,自己还顽强地跟自己说的话左右互搏。
也不知道该听哪句。
时亦决定慢慢地快点儿吃,夹给林间两片肥牛,换了片白菜。
“不准挑食。”林间敲他脑袋,“挑食就算了,还挑小白菜。”
时亦也不还手,笑着让他管:“补伤了。”
一个暑假的饭都没轮得着时亦做,林女士跟林间同学合力给他养胖了五斤,现在看见什么清淡的绿叶青菜都很想吃。
林间觉得也有道理,把两筷子菠菜夹过去:“回头给你做白菜卷儿。”
“怎么做?”时亦问。
“白菜裹上肉馅,蒸——”
林间说到一半,忽然反应过来,笑着又给小书呆子碗里夹了个年糕:“保密,男友牌爱心温暖清淡晚餐。”
晚餐是不是温暖清淡不好说,反正下午的课男朋友是很不清淡。
甚至还有点酸。
时亦自己根本没察觉,还在一丝不苟按着第一次被人灌输的社交原则严格保密微信企鹅手机号,但也已经不是当初把自己关在自己的世界里里不出来的小书呆子。
林间坐在同桌身边,枕着胳膊掰着指头数,一课间就看见合唱团话剧社广播站国旗队来找了男朋友四趟。
尤其小书呆子拔节之后,就更显得清标。
少年柔和的轮廓开始往轩俊上走,点漆眸色被浓深眼睫压着,嗓音清冷,语意偏偏又认真得诚恳。
男孩子清俊利落,出众得想看不见都难。入学第一天就被新闻系敏锐地抓出来当了校草,到现在已经成了相当一部分外系甚至外校的同学来蹭艰涩难懂的法学课程的主要理由。
时亦笑了:“你也是校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