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敢问一个母亲的力量到底能有多么强?
世界上无人知晓。
那……
高高在上的神祇,知道吗?
搬山者一格一格抬起头,所有的怒意全消散,唯有爱在心底诞生!!!
自私而又无私的母爱,一幕幕回忆画面催生力量,可是从怒到爱的转化实在太突兀,就好像万丈高楼的建造进程到了百分之九十多,只差最后一根钢筋水泥的灌注即可完工,突然间全部拆除……
这是搬山者也不曾预料到的生死战莫名变化。
搬山者一直在体悟‘怒’的力量。
倘若隋舒翔身死,怒意冲霄,说不定她就能突破入圣!
凌驾超凡者之上!
可是……
两者的突破时机有很大区别。
所以消去‘怒’,选择‘爱’,搬山者并不后悔。虽不知能否入圣,但她必须试一试。
黑夜愈加深沉,寒风愈加凛冽,天上挂着的皎月好像隐藏了起来,零零星星的微弱星光在闪耀,东边与西边的悬崖峭壁的雪山上坡相隔五百米之远。
搁在平时,腾空一飞就可以,如今却变成生与死的鸿沟。
两个人往山上退……
三尊危险神还在追杀……
浩瀚如海的意志力储备快要见底。
白发染血,更显苍老,搬山者整个人好似快要到了疲惫虚弱临界点。
超凡的责任使命,她全都做到,而且做得很好了……她首先是超凡者,没有辜负任何人,包括代号布偶的顾问级别的高空支援,也是搬山者开口,相当于亲手葬送了西边峭壁的生机,把布偶推去东边。
“嘶!”
搬山者第三次神息之内的换气。
“哇!”
吐了口鲜血。
她那双宁静目光渐渐温柔了起来。
母爱战胜了神性,压过了神性,一点点开始镇压。
可是……
生死战突破哪有那么容易……
破而后立,生死突破,那都是一个个传说,都是一个个传奇,搬山者从来不认为自己会是一个传奇。
时间太少了。
真的太匆忙。
留给搬山者的时间……已经不多了。
唿唿
空气剧烈流动着好似发出一声声尖锐吼叫。
嘭嘭
搬山者严防死守,滴水不漏,天衣无缝的守护。
隋舒翔不再写字,陷入沉默,只是咬着牙,记住这一切,把每分每秒流的血深深烙印生命灵魂最深处,哪怕到最后陷入黑暗也不会太过遗憾。
‘这可是……’
‘真、把每分每秒当成世界末日乃至于生命的最后一天去过啊,假如再给我三天光明?’
隋舒翔暗暗吐槽。
要说感动,之前是有点,现在隋舒翔感觉不到了。
因为每个人全都很习惯……
那是妈妈的怀抱……
小时候,妈妈怎么抱的又是从何时开始不再抱,或者说,再也抱不动,隋舒翔记得不太清楚了。
反正他置身于老妈背后,就像是童年回忆的画面,就是熟悉的感觉。
安心,温暖,信赖……
那是天底下最安全最强大最广阔的避风港湾……一个母亲的怀抱,没什么能够摧毁。
搬山者竭力,喉咙发音:“还有多少?”
隋舒翔明白老妈的意思,是在询问含氧量还剩多少。
他写字回答:‘三分之一’
写完字,他继续闭气,也必须维持闭气。
他不是不敢吸气。
他不是怕死。
区区求生欲而已,随便一个超凡者都具备压制己身求生欲的极限之上意志力。
这时候吸气自杀,不再累赘,解放搬山者,解放一位顾问级别的战力,让这位最强顾问去支援东边战场,表面看起来很无私很孝敬很正确——实际上吸气自杀只是毫无意义的感动自己罢了,那是对老妈的侮辱,对一个母亲的最大伤害大不敬。
‘妈……’
‘我会死你身后……’
大概是命运注定的事情,隋舒翔眼底泛起泪花,瞬间压回去。
这叫残忍残酷吗?
旁人不懂,没法理解,只有超凡者会懂。
隋舒翔嘴角上扬。
悄悄地笑了。
想起初闻超凡者的羡慕渴望,就跟正常人的想法差不多,隋舒翔也认为超凡者乃是力量的象征,是轻易获得功名利禄的绝对强者,神秘而又高傲高冷的隐藏在这个世间……超凡脱俗,强者为尊,比平民百姓高贵,媲美王公与贵族,代表着超凡权力与海量金钱,不止隋舒翔一个,所有人对于超凡者的最初看法都是这样。
有金钱啊,有特权啊,万人之上的强者!
谁不想当,谁不嫉妒,那时候特训营所有成员无人不想成为一位超凡者!
待到某一天真相揭晓,全都迷茫了。
什么?
要我们对抗,阻击异空间神祇入侵?
有人畏惧,有人退缩,有人继续往前走,世间百态,众人尽皆有不同。
没有人抱着侥幸心理。
因为即将要面对。
超凡世界,就像是一个面向血肉之躯的生死轮回大磨盘。
自从踏上这条路,就没法回头,再也回不去。
意志力驱动超凡者一往无前。
倒也不曾后悔过。
只是会经常想象。
隋舒翔呢,偶尔也会想一想,某年某月某日的他将会如何逝去,会为了什么而死,因什么伤势而死,关键是死在哪里,是这片孕育几千年中华儿女的万万里山河大地,还是国境之外的海洋,蔚蓝家园的地球上其余位置?
要是能躺在这片土地上,那可真是极好的。
不过这片土地上,万万里辽阔疆土也有着划分,有山有河有东西,有江有海有南北,是躺在国境之南的春暖花开,还是躺在国境之北的冰封雪飘……
东西南北……
山河江海……
隋舒翔思绪飘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