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是前者，那么它不会多担忧，但如果是后者，那它只后悔，没能赶在主人到之前杀了沈昭慕。

不过转念一想，主人如果真这么在乎沈昭慕，它杀他本意是不想他连累她进而威胁到自己的性命，那如果它刚刚成功了……

小白没由来的打了个冷颤，那恐怕，现在自己已经死了。

就像是为了验证它内心的疑虑一般，池芫开口了。

“你该庆幸，你还没来得及伤他。”

她没有说后面的话，但这已经足够了。

小白这一刻才恍然地想起来，恶龙是会蛊惑人心的，她能听到它的心声，比那只蠢兔子要厉害多了。

几乎是刹那间，小白便不敢再胡思乱想了，只以臣服的姿态，恭敬地匍匐在地，对池芫心悦诚服地道——

“小白不敢了。”

沈昭慕身上的皮外伤很快就治好了，不过他强行用自杀的方式打退高阶魔法师的行为，到底还是让他受了点内伤。

池芫收手，转过身，伸出手——

“起来，跟我回去。”

冷冰冰的口吻，冷冰冰的面容，但短短的这几个字，却令五脏六腑都疼的沈昭慕，险些落泪。

他已经习惯了，弱者、失败者，不会得到尊重和爱护，只有变强，凌驾于众人之上的强者，才会得到赞美、温柔、趋附。

在学院里，老师将他丢到山谷里，以让他历练学到的知识为由，让他在里头吃尽苦头，狼狈地出来。

后来他从阿尔文那得知，这不过是因为老师的孩子，在比试中，输给了他，所以才会被这么刁难。

在安格斯学院，他看不到公平，更看不到尊重，所以他日复一日的扭曲，阴郁，学会如何虚伪和谄媚，让自己的处境过得好。

阿尔文是个单纯的人，总是相信他，南茜却不是，她总让阿尔文提防他，这点，他心知肚明，却还是每次在见到她时，温和客气地打招呼问好。

实际上，内心却很讨厌她。

讨厌她身为女巫一脉，那高高在上的血统，那与生俱来的天赋，以及，这些带来的，她天生敏锐的洞察力。

“我……”

“手脏”两个字还没能说出口，他带着血污但被治愈得结痂的手，便被一只冰凉的手握住。

她的手，好凉。

也好软。

仿佛一下从指尖、血管，一路软到了心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