笑什么笑？

我在利用你啊。

甚至，你再运气差点，就会在被利用完之后，死掉啊。

沈昭慕薄唇抿得死死的，他眼里酝酿着风暴，但半晌后，还是对着疑惑他没有回她话的池芫，展颜浅浅笑了笑。

“没有，你来，有事么？”

少女似乎察觉到他今日有所不同，目光往里面礼貌地扫了下，落在他面前打包起来的笔墨纸砚，眸光微微一定。

刚刚扬起的笑容，便缓缓落下，带了点意外和，些许失落。

“你……要走么？”

说她天真愚昧吧，却又能偶尔这般聪明。

沈昭慕想了下，才轻轻颔首。

“嗯。”

“为什么？”

她脱口而出地问完后，意识到她这般急切有些不妥，便咬了咬下唇，紧接着解释道，“不是，我的意思是，是我……们招待不周么？你为何急着离开？”

系统：这个“我”停顿两秒钟再加个“们”，就很心机。

碎片片这茶艺还是班门弄斧了，宿主不露痕迹的演技才是真的封神了。

沈昭慕避开她莹润澄澈的眼眸注视，只看向窗户一角，“没有，家父来信，催在下回去处理些生意上的事，盟主府盛情款待，在下很是宾至如归。”

池芫便眨了眨长睫，垂了眼眸。

“哦……这样啊，我还说今日请你去望仙楼听曲看赛龙舟呢。”

看她这难掩失落的样子，沈昭慕眼眸一沉。

不待脑子转过来拒绝的说辞，嘴便先行犯了蠢。

“那现在便去吧。”

说完，他眉心拢了一瞬，又在池芫抬起喜出望外的脸之时，快速变为温润浅笑的模样。

杵在门口不知该进还是出去的斩一，恰好瞧见这转变之迅速……

不禁：“……”

忽然觉着这变脸的功夫，是要比绝世神功难练了。

好在他不管是沈少主的小厮，还是教主身边的护法，都只需要没有表情地站着就行。

真是辛苦教主了。

等沈昭慕和池芫来到望仙楼栏杆前往湖边眺望时，他恍惚地想到：这盟主府是真不能待了！

厉北宴，希望你就现在，赶紧将人抓起来，审问秘籍下落！

和心事重重，面上只能挂着虚伪浅笑的沈昭慕不同，他身边的少女，好奇地看着湖边正蓄势待发的两艘龙舟，整个人都是兴奋的。

“沈公子，你的画——我看了，我很喜欢，谢谢你。”

她看了会，便侧过头，朝着身边人柔柔一笑，满眼都映衬着他的模样。

沈昭慕从这双眼睛里，看到了，虚伪又陌生的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