深夜。
紫棠公司所属的一座茶楼雅室。
在这里喝茶聊天的是副市长安荣桥和姚江川
两人聊着聊着,话题就落到了楚牧峰身上。
安荣桥把玩着青花瓷茶盏,眼神深邃。
“我知道你和楚牧峰之间有过节,也猜想姚秉是不是被楚牧峰所杀,但我想说的是,如今的楚牧峰已经是警备厅刑侦处的副处长,是真正的位高权重。”
“你就算咽不下那口恶气,想要对付他,也要注意点方式方法,最好现阶段保持冷静,别打他的主意,等过了风头再说。”
“安市长,您算是说错了,我还真不认为是楚牧峰杀死姚秉的。”姚江川嘴角露出一抹苦笑,声音嗓哑的说道。
“为什么?”安荣桥好奇的眨眼。
“理由是这样的……”
将姚阁和自己说的那些理由重复了一遍后,姚江川缓缓说道“我是和楚牧峰有矛盾不假,但他应该不是凶手。”
“当然,这也只是我的一种猜测,要是说最后有证据证明,姚秉就是他杀死的,我是会让楚牧峰偿命的。”
“安市长您放心,眼下我是不会随随便便动他。我也知道现在是您的关键时期,是不适合节外生枝,我就算是动他,也得等到您的事情有眉目再说。”
“话说回来,您的事情有信儿了吗?”
“我的事!”
说起这个安荣桥就露出一种深深的无奈情绪,摇摇头缓缓说道“我是市政厅这边最有利的竞争者,但却不是唯一竞争者。”
“何况现在又有消息,说是会从上面空降一个市长,也有说法是从外面调个过来,不过在尘埃落定之前,没人敢打保票这个位置到底花落谁家。你也不用想太多,我心里有数的。”
“好,预祝您能如愿以偿。”
说到这里的时候,姚江川就将一个皮箱推过去“安市长,这里面是我的一点孝敬,您想要成事的话,总得跟上面多打点打点,这算是我的一点绵薄之力!”
“嗨,这怎么好意思!”
安荣桥说着不好意思,却是连打开皮箱的意思都没有,便直接给收下来。
又不是第一次,难道说姚江川敢拿自己寻开心不成?
“对了,我手里最近有一个项目,是和岛国冈田商会洽谈的,他们想要和咱们金陵城做生意,我觉得你们紫棠公司不错,很适合做这事,要不你就去和冈田商会的冈田太郎聊聊这事?”安荣桥跟着话锋一转说道。
姚江川顿时满脸笑容。
就说这孝敬是不会白拿出来的,只要舍得花钱,终归是会有所回报的。
“安市长放心,我会亲自和冈田太郎会长打电话说这事的。”
“嗯,喝茶。”
“是。”
……
一夜无话。
次日上午。
楚牧峰坐上了回北平的火车,当火车缓缓开动后,他心情也是颇为感慨。
一个月前过来的时候,他虽然有过很多想法,但根本想过自己居然会就这样留在金陵城。
但现在这事却变成了现实。
真是人生在世,世事难料啊。
趁着现在有空,还是先好好看看梁栋品给我的金陵警备厅资料吧。
想到这个,他就坐在床铺上,安静地开始翻阅起来。
金陵警备厅的厅长叫做汪世桢,是一个对权力不算多热衷的老人。
是的,他就是一个老人,也恰恰是因为年龄原因,所以说他不想要再争权夺利,只是想要站好最后一班岗,然后安心退休享清福。
副厅长万方是主抓人事的,也算是老资历了。
刚刚提拔的副厅长梁栋品是分管刑侦的,绝对的警备厅新贵。
副厅长董国超是分管后勤工作,也算是个玲珑剔透的人物。
最值得关注的人是刑侦处处长曲慈,毕竟这位是楚牧峰的同僚和直属处长。
可有意思的是,最近有消息说曲慈很有可能会被调走,因此他的心思和精力都不在刑侦处这边。
一页页翻过,楚牧峰深深记下里面的每个人
……
次日中午。
北平火车站。
出站口中站着几个人,他们神情都有些焦急和期待,想着总算能见到楚牧峰,便没有谁还能保持冷静。
苏天佑和王格志在这儿等着。
裴东厂和华容自然也在。
黄硕更是每隔两分钟就看向出站口,抬起手腕焦虑的看着手表,嘴里一直嘀咕着。
“不是说十点就能到吗?这都眼瞅十点了,为什么还没有出来?你们说这趟火车不会是晚点了吧?真要是晚点,咱们处长就要多受累了。”
“我说老黄,你消停点吧,哪里有你说的那样严重。就算是火车晚点,咱们处长也是有卧铺,累啥。”华容撇了撇嘴说道。
“那在火车上颠簸不是是受罪吗!”黄硕理直气壮的挑起眉角。
受罪!
得,你都把话说到这种地步,那处长还真是受罪了!
何况每个人也真的迫切想要见到楚牧峰,要知道他不在的这一个月,虽然说偶尔也能打电话联系,但这群人总感觉是少了主心骨,破案的话,也感觉没有以前那样充满激情,也挤压了好几个悬案。
这说明什么?
说明北平警备厅刑侦处离不开楚牧峰的指挥。
是的,他们现在还不知道楚牧峰要被调离的消息,而这事目前来说,在北平警备厅还保密,知道的人很少。
要是说提前知情的话,他们肯定比现在表现得还要激动。
铛铛!
随着钟表准时敲响,在裴东厂他们的等待中,出站口总算是有人出来。
其实按照他们的意思,直接将车子开到站台迎接得了。
以着他们现在的身份地位,做到这个毫无压力。
可楚牧峰却不想要这么高调。
得,听处长的,那就出站口迎接吧。
“快看,处长出来了!”
裴东厂眼尖手快,指着前面的一个身影大声喊道,喊叫的同时整个人便开始移动脚步冲向前。
其余人也不敢落后,赶紧跟随。
“处长!”
看到这群人走过来拎包的拎包,打招呼的打招呼后,楚牧峰脸上露出舒心之色,微微一笑说道。
“嗨,不是说让你们不用过来接站的吗?你们都过来,工作不要做了吗?简直就是胡闹,还不赶紧让开道路,让别人过去。”
“嘿嘿!您放心,咱们处里乱不了!”
“处长,想死我了,您总算回来了。”
“走走走,去全聚德,给处长好好地接风洗尘。”
一群人就这样前呼后拥着楚牧峰离开了出站口。
这样的规模和阵容当然是没有办法遮掩的,很多旅客都看到了。
这些人看到这幕后,都露出几分诧异的神色。
“那个后生是谁?架子不小啊,能让这么多人前来迎接?”
“我认识右边那位,那可是警备厅刑侦处的苏科长,他居然也来接人了,而且瞧他的模样,很是恭敬啊。”
“等等,我想起来了,那个年轻人应该就是楚牧峰,是咱们北平城警备厅的神探!我就说的吧,谁能够有这样的排场,原来是楚神探!”
“他就是楚牧峰啊,怎么好长时间没有他的消息。”
“那是因为他去金陵城中央警官学校进修了,你们就瞧着吧,年纪轻轻就能够成为刑侦处的副处长,这次进修回来肯定会再往上走两步。”
“都已经副处长了,再往上不就是处长吗?我滴个乖乖,这么年轻的处长,前途无量啊,唉,可惜我家没个姑娘。”
“算了吧,我说刘老根,你就算养个姑娘,人家楚处长也未必看得上啊!”
……
出了车站,楚牧峰自然不会跟着裴东厂他们先去全聚德大吃大喝。
他既然回来了,自然要第一时间去见阎泽去见曹云山。
要是说连这样的规矩都不懂,还混什么官场呢。
假如说楚牧峰不去面见阎泽,而是呼朋唤友地花天酒地,就会后者一个膨胀自大的印象。
你是要调离北平警备厅,难道说这就能够无所顾忌吗?就连阎泽都不放在眼里吗?
至于曹云山可是你的师兄,你就算不见谁也得拜见他吧?
所以自然不能先去全聚德接风洗尘。
裴东厂他们自然也清楚这事,所以说没谁敢非要拉扯楚牧峰过去,一行人就这样在有说有笑中回到了北平警备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