褒贬不一。
从巷口这群人的谈话中,楚牧峰能听出来他们对蔡密都是有着同的,同之余更多的是一种无奈,发自内心的无奈。
那张嘴,大杀四方。
邻里邻居都对他有意见,可想而知说出来的话该有多毒。
也就是大家都是住了多少年的街坊邻居,彼此都是知根知底的,也没谁太过在意。不然像是他这样,早就被怼跑了。
苏月柔自始至终的站在旁边,没有发表任何意见。
楚牧峰听完之后,微微一笑:“走吧,咱们去见见你的这位老师!”
可是蔡密此刻并不在家,而是在赌场。
无事可做的蔡密,算是彻底放飞了自己,最喜欢做的就是混迹赌场。
……
当楚牧峰在苏月柔的带领下,走进赌场的时候,眼中所看到的是一幅乌烟瘴气的场景。
昏暗的灯光下,是一个个状若癫狂的赌徒。
他们有的是兴奋大笑,有的是满脸憋屈,有的是两眼血红,还有的是咬牙切齿,所能想象到的景,在这里是应有尽有。
“科长,人在那边!”
苏月柔说着就要走上前的时候,楚牧峰却伸手拦住她,摇了摇头淡然说道:“别急,等到他玩完这把再说。”
进了赌场的,毫无疑问,是十赌九输。
输了的蔡密顿时开始拍桌子骂娘,穿着件灰色中山装的他,手指间夹着一根香烟,头发也是蓬松如鸟窝,神色很是颓废。
“又输,真是活见鬼了!这不合逻辑啊!”
可是掏了掏上,已经没钱了。
“老师!”
苏月柔走过去低声说道。
“老师?”
听到这个称呼,蔡密猛地吃惊,转看到是苏月柔后,脸上浮现出一抹尴尬神,不过很快就被一种放不羁取代,搓了搓手说道。
“月柔你怎么来了,那啥,你上有没有钱?先借老师点,等我赢了钱,加倍还你!”
“老师!”苏月柔感觉面颊滚烫,都不敢去看边的楚牧峰。
“呦呵,我说刀子嘴,没想到你还有这么漂亮的一个女学生啊,说说吧,什么时候坑蒙拐骗上的?
“啧啧,小妞儿不错啊,你真是刀子嘴的学生吗?”
“来啊,也上来玩两把吧!”
“放心,别怕数钱,可以换个方式补偿哦!”
边几个赌徒嘴里不干不净的说着,有两个甚至站起来就要对苏月柔动手动脚。
楚牧峰就站在旁边,冷眼旁观,并没有急着出头。
“说什么,你们这帮混蛋,给老子滚远!”
谁想在赌场一直都是装孙子的蔡密,在听到有人敢这样羞辱苏月柔的时候,竟然像是一头被激怒的猛虎。
一反之前的颓废和狼狈模样,抓起股下面的凳子就狠狠挥了过去。
砰!
旁边两个刚才嘴里不干不净的赌徒顿时就被砸趴下。
“他娘的刀子嘴,你是吃了豹子胆了,敢对咱们动手!”
“王八……”
砰砰!
蔡密双眼一片血红,毫不迟疑地抡起凳子继续锤击。
两个赌徒刚想要爬起来就又被砸倒在地,半天都没有能喘过来气。
旁边的众人顿时哗然一片,他们看向蔡密的眼神变得很意外和吃惊。
“走吧!”
见对方还有点血,楚牧峰满意地点点头,丢了句话,转往外走去。
“老师,咱们走吧!”
苏月柔冲着蔡密说道。
后者点点头,丢下凳子紧随其后。
只是刚到门口就被赌场看场子的几个彪形大汉拦住,为首的语气不善地怒喝。
“想走,刀子嘴,你是活腻歪了吗?居然敢在老子的地盘闹事!”
“滚!”
苏月柔翻手拿出证件递了过去。
在看到证件的瞬间,看场子的面色一僵,赶紧让开道路。
既然在金陵城讨生活,眼力劲儿还是有的,对方拿的可是军事报调查局的证件,不说真假吧,起码不能随便招惹。
赌场外的一座茶楼。
雅室中,茶香袅袅。
楚牧峰看着坐在对面的蔡密,发现他一点都没有吃惊慌乱的意思,便感觉有点意思,点了点头说道。
“蔡先生,你看到我好像一点都不吃惊。”
蔡密喝了口茶,斜眼瞥视过去,无所谓地说道:“你又不是什么大人物,我为什么要吃惊?真当你是戴老板吗?即便他过来我都不屑一顾。”
“老师,这是我们科长!”苏月柔脸色顿时一变,忍不住说道。
“科长怎么了,又不是委员长!”蔡密瞪眼喝道。
果然是个毒舌啊!
楚牧峰都没有继续聊的意思,直接起漠然说道:“月柔,你留下来吧,我先走了!”
“科长,我送送你。”
苏月柔赶紧起将楚牧峰送到茶楼门口,低声抱歉的说道:“科长,我老师就是这样的脾气,这也不能怪他,毕竟他昔和咱们局座是同僚。”
“同僚?”
楚牧峰淡淡说道:“怎么,同僚一场就能这样肆无忌惮吗?恃才自傲的人多了,他以为自己是谁呢!”
“难怪东方槐和西门竹都说不可招收蔡密,我还不行,非要亲自来看看,果然如此!”
“你觉得我还有和他继续谈下去的必要吗?我懒得和他多费口舌!”
“月柔,你的心我能理解,但你也要记住,特殊报科需要的是团结,需要的是听话的属下,而不是一个目中无人,自以为是,满口芬芳的大爷!”
“是,科长!”苏月柔恭敬地应道。
“那就先这样!”
楚牧峰随即离开茶楼。
用蔡密吗?
或许吧,楚牧峰现在也没有说就断绝了用他的想法,但最起码现在是懒得理会的。
一个连最基础的说话都不会的家伙,谁还会搭理你?
我又不是说非得用你,离开你就不行,就不能抓到岛国间谍了?
蔡密啊蔡密,不要把自己看的多高多重,人这一辈子说快也快,莫不要等到临了,才觉得自己的满腹才华白白荒废了。
雅室中。
当苏月柔回来后,看着蔡密满脸无奈的说道:“老师,您的这个脾气怎么还是这样呢!”
“我来之前都和您说过的,我们科长跟其他人不一样,对我们真的很好,也是想要招揽你来特殊报科,您只要稍微注意点就行了。”
“可是您那,还是这样我行我素,您看,人都被你气走了!”
“这么年轻,已经是一科之长,他是军事报调查局的新贵吧!”
端着面前的茶杯,蔡密悠然自得的坐着,没有一点受到轻视后拘束,反而是慢条斯理的喝着茶水。
“我就是我,我不想要因为一个毛头小子就改变自己的做人做事原则。”
“月柔,你的好意我心领了,以后不要再来找我了,就让我这样混子算了!”
“老师!”
苏月柔蹭的就从包中拿出来两份文件,啪地甩到桌上,冷声说道:“这里有两份文件,第一份是您两年前在总部电讯处整丢的那个电波,它最近又出现了,是在将军巷附近,您要是说对这事真的无动于衷,就直接烧掉它!”
“第二份文件是我已经查出来了,当年杀死师娘和小东的凶手是谁,您要是说真死心了,不想要报仇,那就随您吧!”
说完,苏月柔就转向门口走去。
推开门,她形微微一顿,扭头丢下句话。
“老师,两份文件内容都很简单,您想要详细的就来找我。”
咣当!
苏月柔走了。
雅室中坐着的蔡密整个人如同石化般,呆呆僵坐了半天,然后缓缓伸出手,难以置信的拿起桌面上的两份文件来,嘴唇都开始哆嗦起来。
这两份文件是他的两个心病,随便一个都能让他如同雷震,何况是两个!
杀死老婆孩子的凶手,蔡密做梦都想知道是谁?
他当年都没有机会杀死匪徒,被对方逃掉,这些年一直都在暗暗查询,却没有丝毫头绪,他都快绝望了。
谁想柳暗花明,现在居然能有消息。
至于说到两年前电讯处整丢的神秘电波,那是他的心病。
他当时就怎么鬼使神差的做出那种事来,敢怀疑唐敬宗,要是说没有当年的事,他现在还是电讯处的要员不说,甚至已经能当上副主任了!
都是那个该死的电波!
现在这个电波又出现,沉寂两年后再次被启用,而且被苏月柔锁定位置就在将军巷附近,蔡密岂能无动于衷?
攥紧手中的两份文件,蔡密神恍惚,喃喃自语。
“楚牧峰?难道你真的是我命中的贵人?”
“我要靠着你才能够报仇雪恨!才能够重新做人?”
……
离开茶楼,楚牧峰回到皇胄大街的家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