言归正传,程知这会子倒是想起了昔日的胡言乱语。没曾想到,当日随口扯来的借口,竟是无意中真相了。在原本那个时空,时疫也不会无缘无故地爆发,那也是应该与北周有关。想起北周后来的趁虚而入,那般及时的反应,打败邺朝之后又迅速平定疫症源头,程知有理由以最大的恶意来揣测北周,来揣测秦怀远。此刻,程知更加无悔于当初的选择。
想起时疫爆发之后,周边州县十室九空的惨状,程知也在绞尽脑汁,想系统,想生平所学,想那个时空陈文蓁是如何做的,她曾有效遏制过,只是疫情汹涌,又有反复,没能全面压制。
慢慢想着,程知的眼神发生了变化,幽深犹疑,复杂难辨。
终是开口道,“你拟的几个方子都是极好的,面面俱到,只是不知究竟哪个有效果。何况疫情汹汹,恐有反复,若不尽早对症,只怕方子有了也压制不住。”
“正是如此,我也在忧虑此事,”被程知所言正中了心事,陈文蓁眉头紧锁,不住叹息,“病情变化太快,发烧的病人不一会就吐血了,脉象絮乱,我也没什么好法子,只能多试试。我再去翻翻医书和师父的手札。”
……
数日后,宁城府衙。
“文蓁,你这边进展如何?”
“这些方子都试用了,有些症状遏制了,有些并没有什么效果,我也没能找出根源,只好把这些药都给大家灌下去。”陈文蓁无奈道。
“子归,我,我是不是很没用?大哥,大哥他快撑不住了。还有你爹,他也倒下了,这座城里没有染上的人已经所剩不多了。宁城,宁城终归会变成一座死城吧,这实在有悖宁城之名。”陈文蓁夜以继日,废寝忘食,一直绷紧了神经,这会子终于在信任的人面前流露出软弱。
程知见陈文蓁伏在自己肩上,肩头很快被浸湿,心尖也似被什么灼热烫了一下。
她这段时间是真的很累。程知环抱住眼前人,让她尽情地宣泄,稍微调整了下位置,让她倚靠地更为舒服。与此同时,程知眼神清明,目光逐渐坚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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