法令规定,以原有地税和户税为主,统一各项税收,征收两税,其余杂捐、杂税全部取消。朝廷根据财政支出定出总税额,地方依照中央分配的数目向当地人户征收。
两税依田亩纳米粟,依户等纳钱或等值替代物。田亩税以朝廷最新一次清丈土地的垦田数为准,均平征收。户等定为三等九品,各有上中下,以财产多少为凭据,包括奴婢、部曲、土地、住房、菜园、坞舍、牛、车、各种粮,其中放籍者不计入。朝廷将定户标准分发至地方各州县。县据以定样,清点造册,依定样确定户等,记录定簿。州再行复核,上报尚书省造籍。户等每三年审定一次,进行调整。地方户等失调严重者,刺史知情不报,同论罪。以实物缴纳税款者,不得低于朝廷折税价格。
两税分夏秋两次征收,夏税限六月纳毕,秋税十一月纳毕。
……
法令规定,允许土地买卖。地方各级官府,须见细则清单所列,方能加盖大印,完成土地所有者变更,产去税移。经手官吏必须确保手续完整,存份备案。交易完成,买方课税。
……
改制自此正式拉开序幕,后世称做建元新政。赋税改革被列为晋昭武帝文治武功的首项。
后世史学界称,自建元后,轻重之权,始归于朝廷。昭武改制,使赋不加敛而增入,版籍不造而得其虚实,贪吏不诚而奸无所取,便利天下,与民生息,是赋税史上具有里程碑意义的重大事件,影响深远,誉载史册。两税法,是人头税向田亩税的过渡,奠定了后来朝代彻底舍人税地的基础,解放了生产力,促进了当时社会经济的稳步发展,是一个伟大的历史进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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建元二年初,皇帝发布大晋朝建元年间第一个五年计划。昭告五年间朝廷的施政方向、全国的重大事项、财政初步预算、赋税收入基本预期,等等,明确提出不加税率,不增税种,要使国库赋税收入稳步增长,五年翻两番。一时朝野哗然。
……
这便是五年规划的由来。后世虽因战乱动荡、王朝更替有过间断,然则治世君主为恢复国力、充裕财政,纷纷效仿昭武,使得五年规划传承后世,广为采用。此亦被誉为昭武之功。
作者有话要说:
小剧场:
程知得意:讲道理也是我的长处。我擅长以理服人,以德服人。
文蓁:啊?是这样的么?
穆枫:呔!骗子!无耻!
秦怀远:哼!贱人!恶毒!
赵昊:呵,厉害了,不愧是我赵家的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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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最后一段不是重复,与程知先前构想,与严骥所拟细则,都有些许不同,算是各方妥协的产物。只是程知势大,又以中宫做饵,关键的东西最终都如她所愿。
话说,这两章的互动大伙儿还满意嘛?!满满两章的文蓁也。算不算感情戏?!之前一直想要感情戏的筒子吱个声呦!程知可是个雏儿,这样的表现还行不?!
咳,大概小剧场开车没啥味道,浴室y都没小天使注意到也……
我要去钻研洞房要怎么个搞法了……
“陛下,”沈文蓁听到自己的声音在发问,“长幼有序,这是您当日殿前所言。待三位王爷婚事定下,您,打算如何同朝臣交代?”
程知心下一跳,慢慢抬头,只见自己心心念念的那个人,撑着一副淡定自若的样子,面上一派仿若英勇就义的表情,目光灼灼,双手掩在裙角两侧,似是揪着一角。
此刻,她的眼中,只有我。程知的眼中盛满了温柔,四肢百骸都充斥着喜悦的意味。她问出来了?她在紧张?她很在乎?
程知强压下胸中似要喷薄而出的笑意,轻咳一声,状似无意地开口,“那你以为,当如何是好?”
“陛下?”沈文蓁没料到她竟是没回这话,还把问题踢回给自己。不过话已出口,沈文蓁便按自己心意说了。
“陛下身为一国之君,身系社稷国运,自当承继宗庙,册立中宫。”沈文蓁抿抿唇,艰涩开口,“只是,现下还不是时候。历来女子生产,危机重重,陛下当择内外安定之机,至少等到朝堂肃清,与赵王赌约分出胜负之后。那时,内无贼子,外无强敌,陛下当无忧也。”
“是这道理,可现下大臣相逼,该如何应对?”啧,这可不是我真正想听的。
“欲胁陛下就范者,一以周礼安为首,或恪守礼制,或为阻挡改制转移陛下视线;一如许济昌之流,欲谋中宫之位。后者可以利诱之,与其周旋。前者势单力孤,不成气候。”沈文蓁说到后面,却是呐呐不能言。根本没有什么可拖延的理由,能想到的都被赵珵用过了。
“纵横睥睨正是陛下所长,只要陛下不首肯,自是无人可如愿。”还是踢回给赵珵,反正,她这么厉害。
“喔?既然册立中宫乃是必然,留后嗣承继是君主职责,那么早与晚又有何区别?成婚是一回事儿,生子又是另一回事儿。有人为阻挡改制,以大婚来转移我视线,那我也可以彼之道还施彼身,以中宫之位引他们行事,来减少新法推行阻力。如今正值改革初始,有中宫之位吊着,岂不效果斐然?说到利益,哪个能比得上家族中出一个下一任皇帝生父?”
“陛下?”沈文蓁闻言,霍然瞠目,不敢置信。这人竟真的打算拿自个儿的婚事做筹码?
“嗯?怎么?”
“陛下素来骄傲,率性而为,如今却打算妥协,为人掣肘?”
“文蓁,政治从来都是一场交换与妥协的艺术。婚姻,亦可用作于此。”
沈文蓁哑然。是了,这不是理所当然的答案么。她天生帝王,她雄才伟略,这是她实现大业的手段,这是她想要的,她,她是乐意的。可是,为什么自己偏偏会一厢情愿地认为赵珵不会这么做呢?
沈文蓁神色数变,却想不明白自己是怎么了。勉强压下思绪,自己是她的臣子,既是君上所愿,自当为她分忧。
“陛下可有人选?”
程知双眼微眯,“你觉得呢?”
“若要联姻,严家已无必要。一则陛下信重严家,严家全心效命。二则陛下将为康王与严氏小姐赐婚。严氏嫡长孙严煦虽说是京中数一数二的青年才俊,却不合适。
能与严公子相较者,许氏嫡长孙许世颐算是一个。此人风度翩翩,才思敏捷,容貌秀美,名冠京都,有玉面郎君的美誉。而许氏,陛下似乎颇为看中。之前有拨除之机,陛下也留了手,想必是另有想法。只是,先帝一朝许氏盘踞朝堂二十余载,许济昌野心勃勃,若是再为外戚,日后恐怕不可控制。
其余世家子弟,各有千秋,但看陛下选择。只是,若是名望不够,怕是无法达成陛下预期的效果,于改制无甚用处。”
程知失笑,“文蓁,按着你这么一划拉,京都子弟被你筛了个遍,就没一个合适的嘛。你,是不是不想我成婚?”
“我哪有?我……”
“呵,”程知打断了沈文蓁的支支吾吾,笑着道,“我方才还没有说完。婚姻也可以用来交换与妥协,除非,有特别的理由。特别到,我愿意为她披荆斩棘,扫除一切障碍。这叫做,原则之下必有例外。”
“啊?”那你问我做什么?耍我么?
“那陛下有没有例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