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埋伏?”傅山虎目一瞪,“那些个胡虏怎能窥知主上行动?”
傅石见着前方那人身姿挺拔,安坐马上,动也未动,料想主上神机妙算,自有计较,便未曾言语。只微微躬身,等待主上示下。
程知轻笑一声,“我傅徴于沂城一役,只身杀敌四千余人,你们以为,凭借的是什么?”
“自是凭借主上神勇英武,修为盖世。”傅山一个抱拳,脱口而出,脸上尽是敬慕。
“喔?那你若是想要杀我,你会如何动手?”
“主上指的,若仅是单凭武力,”杜玉很有感慨,“那要么趁你不备,要么…用数倍人命来填,拖死你。”你毕竟是血肉之躯,还是会受伤,会流血的。
“玉儿聪慧。”程知点点头,很是赞许。
“……”杜玉眼眸大睁,所以?
“前方等着我们的,可不止是数倍之敌。”程知顿了顿,“十则围之,傅山,你说,遇敌阻却,以少战多,哪种情境地势最为艰险?”
“……”傅山嗫喏几声,想要说些什么,却还是没有开口。
程知也没有继续追问,只自顾自地接上,“挂形者,可以往,难以返;险形者,且我居高阳;此二者,若我军自阴山上头俯冲而下,可有奇效。”
“……”杜玉眼皮一掀,可惜并不是。自乌尔朗日格恩里斯山脚,行军到此地,那可是过去了半个晚上。你即使纵马疾行,没干出什么额外的幺蛾子,也须得数个时辰。
“支形者,我出而不利,彼出而不利,纵是我方人少,也可据险而守,对峙相持。”
“……”依旧是表情略带扭曲的杜玉。这里一眼就能瞧得老远,有哪里可以给你据险?
“通形者,我可以往,彼可以来。开阔无阻,难以隐蔽,最是适合大军列阵正面作战了。
故而,我以为,以少战多,此等情形最为艰难。
你们瞧瞧,这前头,可不正是通达之地么?”
“……”艰难?不是你自找的?
且不管地形地势,不论高处平地,你这奔袭敌后,重点难道不是在袭?攻敌无备,出而胜之啊,我的主上。对方都知道了,都严阵以待了,你还袭个鬼啊?
“主上言下之意,是指前方通地有北胡军队?”傅石随即接上,沉声开口,“主上神机妙算,必有计较,眼下该要如何,请主上示下!”
“请主上示下!”
……
杜玉见状,嘴角一抽。你们一定想不到,你们的主上干了什么?而后压下思绪,随着众人目光,也是正色待命。
如今已至北胡王庭,赤兀极又是知悉了这支队伍的存在,后退是绝不可能的。只看这一场战事,傅徴要怎么打了。
作者有话要说:
这就是上一章说的,有哪里不对了。
程知猜度人心,了解晏五的性格,却唯独没有提出以权位相许。一来,程知与人交谈,基本不会扯谎,讲的几近是事实,只是未必是事实的全部,只是未必有正确的因果联系。她不会对晏五胡乱许诺,她也做不出超越底线的事情,能留一条命已经很可以了。二来,程知的心思比较矛盾,她大概能想到晏五不会相信任何人,她在等着晏五动作,好让自己最后下决定。
……
杜玉猛翻白眼:色令智昏!自找麻烦!
傅石镇定如常:主上神机妙算,必有计较!
傅山挠挠头:主上你说的啥?你直说要怎么做就是了。
程知思绪飘远:上一回,我妈也说我昏君任性,可是,为自己媳妇,任性一下又何妨?反正我有底气能兜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