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人恕罪!是奴婢不好,奴婢没拉稳。”
她道:“奴婢先前说的句句属实,这郑氏的身子实在是没用得很,整日里病殃殃的。一年里头大半都得躺着,靠奴婢服侍,那小半里头还是走三步歪一步。
她道:“她近些日子又是犯了病,几日前四皇子还被五皇子打破了头,人送回来一直没醒,郑氏拖着病体硬要守在四皇子床前。这一守也没守多久,倒是把自个儿也给搞昏迷了。唉,郑氏真是没福气,不能迎接大人,不能向圣上谢恩。……”
程知赶上的就是这么一个场景。
这母子俩双双人事不省,一个操长期病弱人设,一个赶巧被打了,还是被如今水深火热已然失了势的五皇子打,不会有后续麻烦。思及他二人的行事性情,程知大致体会到这是个什么操作。
苦肉计搞成这样,够狠,都是狠人。
真该叫原朝瞧瞧,论心性坚韧狠绝,这俩也是好苗子。原朝当年重修,以少汇多,忍受刻骨凌迟之痛,这俩虽不至此,却也有几分味道在。
郑琬博闻强识,曾翻遍崔聿藏书。她这昔日靠近心上人的思慕之举,便成了日后孤身飘零陷落深宫的活命倚仗。当然,要是被杨端发觉她有了武艺,只会死得更快更惨。
是以,郑琬修习的是一门能够化去功力的功夫。
初始几年,夜间修炼,白天散去,随着化功次数增多,缩短重新修炼的时间,日复一日下来,终是打下根基。郑琬之后又把这门功夫传给了杨祈,不同于郑琬年纪大了,他自少修炼,进境更高。
如此这般,他们母子俩在这偏远宫殿扎下根来,二十年间又隐秘而缓慢地向外探去。
回到场上,依程知眼力,倒在地下的这位,还有,内息外放探了探,里头躺着的那位,此刻便都是化去功力的普通人。而郑琬这幅凄凄惨惨的模样,具体不知道怎么做到的,大体还是靠她博文强识。
程知心下不由赞他们隐忍果决,叹他们对自己够狠。不具备硬碰硬的实力之前,避开锋芒是最恰当的选择。只是,见到场上之人各打各地将轻贱羞辱当作寻常、当作快意,程知也经不住生出怒气。
宫人指指点点、一副晦气的表情,锦衣卫居高临下、要强行把人打醒拖出来接旨,里面那个要不是头上裹成了木乃伊、不是这会儿就一个宫女供支使,也免不了和他娘一样躺外头。程知知道这对母子非池中之物,知道他们日后自会找回场子,但是,眼下,此刻,既是叫她程知遇上了,那这等不必要的磨难,不必要的经历,还是能省则省了。
不说程知对做出政绩、行事有度的帝王自带亲近,不说程知对以怨报怨、却不至迷失的复仇者自带好感,就说这俩人同顾绥还有亲戚关系,该是划作自己人范畴,就无法视若无睹。
“诶?这是不接圣上口谕?想抗旨不尊?啊?”
那领头的锦衣卫,眉头蹭蹭竖了起来,大声喝骂了几句。他焦躁地向前走了两步,朝身后吩咐道,“把人再弄醒!还有另一个,一块弄醒!今个儿非得接了这旨不可!”
狠狠地吐了口气,那领头的口中狠厉,可心里却也打起了鼓。
这郑氏母子是个什么状态,长了眼睛的都看得见。习武之人略通医理,这一个气血亏损,一个外伤严重,又骗不了人。
“呦,这是怎么了啊?好生热闹。”
作者有话要说:
程/前皇帝/知:你做过皇帝,做得不错,行,我异父异母的兄弟姐妹了。我喜欢有故事的人,喜欢出手神经病的奇葩,像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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