至亲相认的场面被陈管家打断,谢夫人抬头,用帕子擦了一下眼泪,脸色有几分冷意。
“十年不闻不问,这时候冒出来认女儿?没这么便宜的事!去告诉他们,云卿以后就留在谢家!哪都不去!”
谢洛白笑笑,柔声劝道。
“姆妈,无论如何,表妹始终是陆家的女儿,谢家没有强留的道理,何况如今三姨父病重,您总不该阻止他们父女相见。”
留在谢家?那他这枚棋子可就废了。
这么好的戏子,就该送到台上,看她能唱一出什么好戏。
雍州城黑帮之首——陆家,就是最好的戏台。
提起这个,谢夫人更为来气。
“陆承宣如果真疼爱女儿,就不会把自己弄成这个死样子!让云卿看了也是徒留心伤。”
谢夫人的怒气不是来得没有源头,傅钧言和溪草说过,陆云卿生父陆承宣虽是雄踞雍州的黑帮子孙,却和其他几位天生戾气的兄弟截然不同。他不好争斗,自己主动退出了家族生意,早年更是远赴巴黎游学。然而大抵是性子太过绵软难经风雨,自唯一的独女陆云卿失踪,妻子离世后竟一蹶不振,不知怎的还染上了大烟,短短几年原还潇洒儒雅的一个人便变得人不人鬼不鬼,在雍州城小西口的陆公馆养病。
看溪草小心翼翼地看着自己,一张小脸写满了若有所思,谢夫人心下一软,还当她思念父亲,心中叹了一句。
“罢了,陆家派了什么人来。”
陈叔恭敬道。
“是陆探长。”
闻言,谢夫人面上的气才消了一半,吩咐陈叔请他进来,转脸再面对溪草时已是带上了几分欣慰。
“算陆家还有规矩,若打发个阿猫阿狗来迎你回去,姨妈可不依。”话毕,又担心溪草不明白其间弯绕,正要低声向她介绍来人来历,溪草已是羞怯一笑。
“言表哥怕我不会应付,已经提前把陆家的人事和我详说了一遍。”
谢夫人却还没有放过她,再次确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