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只爱他自己而已。
现在,废帝又用同样的招数来糊弄溪草,真是太可笑了。
溪草不着痕迹地挣开大福晋的手,叹道。
“皇上厚恩,润龄感激不尽,只是润龄当真是愧不敢领。无论如何,润龄都是嫁过人的妇人了,若坐了皇上的后位,皇上岂不是收了谢洛白的弃妇?别说皇上是九五至尊,换了任何一个寻常男人,都是叫天下人耻笑的事。现在虽说叛党当道,但大清的体统还是要的,我阿玛在世时,忠君守礼,绝不肯让我这般有损龙颜。”
废帝脸色一阵青一阵白,溪草话中,句句是对他的挖苦讽刺,偏偏他又寻不到她半分错处。
大福晋冷笑。
她早就对小皇帝说过,润龄这丫头从小不是家族养大,必不会和保皇党一条心,就算许她再多恩赐,也难收买,可废帝偏偏认为这丫头有几分本事,放着她推举的三格格润淑不选,就看中这小蹄子!
这不马上就在她这里碰了壁。
苏和泰见废帝面色阴沉,似乎要发作,隐隐担心,他对溪草这个妹妹,虽不喜欢,但还有几分维护,正想说几句缓和气氛的话,殿外一个穿西服的中年男人大剌剌地走了进来。
“奴才孙达昌,十分挂念皇上龙体,特来给皇上请安。”
说是请安,他却也不跪,此人肥头大耳,一脸贼精的小人相,废帝见了他,脸色越发不好,冷笑道。
“孙达昌,你说得好听,怎么不见你和别人一样,每天来请安,十天半个月才见一次人,也好意思说挂念朕?”
孙达昌唉哟一身,连忙躬身作揖,嘴里喊着冤枉。
“皇上真是误会臣了,臣蒙日本友邦器重,做了个财政部部长,怎能不全心为皇上效力?总理和副总理两位,身居高位,却整日清闲,这漠城的税收大头,都是出自臣手里的实务,臣只得整日奔忙,望皇上见谅。”
溪草悄悄退至一边,问苏和泰。
“这人也是清廷遗臣?我怎么没有印象?”
苏和泰也低声回她。
“什么遗臣!这家伙从前就是漠城里做鸦片生意的,后来东北给日本人占了,他带着手下率先投靠,得了重用,日本人非要安排他给皇上做什么财政部长,在东北广种、广销鸦片,他仗着和日本人走得近,都要骑到我们头上去了!小人!”
苏和泰语气愤愤不平,溪草心中却有了计较。
这么说,这人是个不折不扣的投机卖国贼了,若能借废帝的手,除掉此人,一来为国除害,废了日本人的一条好狗,二来借此获得废帝的信任,在保皇党中站稳脚跟,此为一举两得。
她微微一笑。
“苏和泰哥哥,若赫舍里家能为皇上除掉这颗眼中钉,那可是大功一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