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日,妇女共进会的活动一结束,溪草随后便去了行云楼。
梅凤官并非真是为了唱戏而来,所以除了宫崎斋的邀约外,他每天只在行云楼唱一场,物以稀为贵,尽管如此,行云楼反倒越发客如潮涌。
溪草一走进去,大厅里那个高大保镖就认出了她,主动上前引路。
“我们老板一直在等四格格来,您楼上包厢请。”
溪草一路盯着这保镖看,上到二楼的时候,她还是问了出口。
“你是凤哥身边的副官?”
那人含笑点头。
“是,四格格好记性,鄙人陈尚鸿,从公子当街抢婚的时候,就跟在他身边了。“
提及二人间的往事,溪草有点尴尬,陈副官也看出来了,干脆直言不讳道。
“四格格,漠城是何等危险之地?公子为了你,明知山有虎,偏向虎山行,换了谢洛白,恐怕做不到。您若不是铁石心肠,便不该浪费他这般深情。”
见溪草面色不好看,他便点到为止,为溪草拉开了包厢的门。
梅凤官坐在椅子上看底下徒弟们的表演,可双眼却盯着手中半只玉兔,眉头紧锁,久久出神。
“公子,四格格来了。”
梅凤官咻地起身,精雕般的脸上,显出惊喜之色。
陈副官替他们拉起包厢的帘子,这才关好门退了出去,等他一走,梅凤官迫不及待地揽过溪草。
“你终于来了,那座伪宫之中埋伏重重,人心难测,你这么多天不出现,我还担心你放走杜文佩的事暴露了,正想去宫崎斋那里探听消息。”
溪草不着痕迹地挣脱他的手臂,在椅子上坐了下来。
“凤哥,你在江湖上这么多年,有没有办法安全带我离开漠城?”
她突然提出要离开,梅凤官喜出望外。
“你放心,既然来漠城是为了救你,不铺好后路,我怎会鲁莽行事,你想什么时候走?我都可以尽快安排。”
溪草点点头。
“不是现在,但也不会太久……”
她犹豫了一下,想起陈副官方才那番话,觉得有些事,若继续对梅凤官遮遮掩掩,自己就太卑鄙了。
于是溪草抬头,直视着他的眼睛,坦诚道。
“我怀了谢洛白的孩子,已经快两个月了,再过不久,恐怕就要显怀,再厚衣裳也遮掩不住,我不能让这个孩子成为漠城要挟谢洛白的把柄,所以我会在此之前,再给日本人捅点娄子,然后尽可能地全身而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