商量定了大事,溪草才注意到阿青对自己的称呼,不由有点尴尬,她今日穿着小袄,小腹凸出可以看出孕妇身份,加之她和梅凤官同住,难免叫人误会,想要解释,又恐越描越黑。
不过看梅凤官眉目含笑,对这个误会却很惬意,溪草便不好说什么。
“对了,凤爷,差点忘了大事!”
阿青去而复返,神情肃然。
“我的人发现,城里的保皇党,正在凝湖饭店附近盯梢,很有可能就是冲着二位而来,不知有什么意图,千万要小心!”
送走阿青,梅凤官难掩愤怒。
“没想到废帝如此不讲信用,派人盯着我,难道是想出尔反尔!现下我们势单力薄,拆白党专攻骗术和情报,无法成为有力后援,恐怕我们得尽快离开大宁府。”
溪草沉思,她走之前,唯恐自己的身孕暴露,于是交待黄大夫尽快离开,莫非其中出了什么岔子?如果被废帝知道她怀有谢洛白的孩子,难保不会擒住自己当成威胁他的筹码。
“没错,此地不宜久留,给我两天时间,只要文佩的孩子一救出,我们马上就走!”
按商量好的,拆白党将前去应聘的奶娘全都换成了自己人,很快就混进了小野寺府,就在当天夜里,孩子突然面红如烧,身上甚至出起了红疹。
小野寺的家庭医生匆匆穿衣来看,半晌,缩回了手。
“这症状,看着……有点像瘟疫,不送医院不能确诊。”
小野寺闻言,赶紧下令让奶娘抱了孩子,由几个士兵开车送往医院,若是治不好,也就算了,养着这孩子,不过是卖个面子给上司成田宁次,他可没有打算为这点事担上感染的风险。
接到阿青电话,梅凤官和溪草裹了长裘,坐黄包车前往医院。
黄包车上,梅凤官侧目往后一瞧,冷哼一声。
“那群苍蝇,果然跟上来了,恐怕会找偏僻的地方下手。”
溪草紧了紧衣襟,忧心道。
“那么多人,陈副官他们即便对付了一部分,也会有漏网之鱼跟上来,我又帮不上什么忙,你一个人……没问题吧?”
梅凤官揽住她的肩头拍了拍。
“你放心,我能应付。”
正说着,黄包车转进一条僻巷,前后左右突然冒出十余个拿长棍的男人来,黄包车夫见状,吓了一跳,弃车就跑。
这么些人!
溪草欲下车,梅凤官削瘦的手却将她稳稳按住。
“外头风大,不必出来,我会解决。”
说着,他一撩下摆跳下了车,那十余个人对视一眼,蜂拥而上,密密麻麻的棍影朝他挥过来。
溪草紧张,按向袖中手枪,却没有拔出来,天色昏黑,这里没有路灯,梅凤官又和那些人打得难舍难分,她实在不敢胡乱开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