展若男的心,便也跟着痛,她忍不住劝他。
“元煊,我看得出来,溪草心里其实很想原谅谢洛白,她始终是爱他的,现在甚至还有了骨肉牵绊,即便强行把他们分开,她也会一辈子惦念他,你一味地强调润沁的死,只会让她痛苦,增加她的负罪感,并不能让她爱你。”
梅凤官抚着猫儿的手指一顿,不由微微收紧,睡熟的柿饼被弄痛,喵地一声跳起来,迅速逃离了梅凤官的膝头。
梅凤官微怔,却见隔壁的灯光亮了起来,他咻地站起来,眉眼中露出紧张之色。
佣人打开门,溪草慢慢走了进来,她裹着狐狸围脖,半张脸都蒙在毛领中。
“你回来了?饿不饿?我叫人给你煮些宵夜。”
面对梅凤官满脸的惊喜,溪草心中却只有愧疚不安。
“不用麻烦了,我在外头吃过了,凤哥,你被困帅府多日,该多休息才是。”
说毕,她不去看梅凤官的神色,径直越过他,走向自己的房间,梅凤官却在身后叫住了她,他的声音有几分颤抖。
“溪草,去淮城的约定,还做数的,对不对?”
溪草不敢回头,她怕看见梅凤官失望的脸孔,半晌,她咬牙道。
“我有了别的打算,若你和展小姐有急事,不如先回去吧!”
说毕,溪草快步回到自己的房间,锁上了门。
梅凤官浑身的力道在此刻卸下,他身子晃了晃,坐倒在沙发中,面容一片灰败。
展若男立在沉闷的空气中,心酸地看着他。
自火车站被迫合作开始,展若男改变了主意,她意识到,即便沈溪草死了,梅凤官心灰意冷,顺应长辈的意愿娶了她,他也不会爱她。
展若男追求的,从来不是没有爱情的冷漠婚姻。
所以沈溪草不该是她的敌人,展若男已经不恨她了,甚至还开始欣赏对方的聪明通透,可是这一刻,她又变得有几分恨她。
沈溪草实在太残忍了,给元煊希望,又让他再次陷入绝望,让他的心倍受折磨不得解脱。
展若男上前几步,下意识想要抱住那落寞的修长身躯,给他安慰,却在他投来警告的一瞥后,不得不委屈地收住双臂,改为在他肩头轻轻拍了拍。
“元煊,你放心,这次我不会逼你离开,你想等她,我就陪你等。”
溪草是被吵醒的,后院一片敲砖凿墙的施工声,夹杂着大声争辩,让她实在无法继续睡下去。
她披衣而起,前去一探究竟,却不由目瞪口呆。
两座洋房共用的那堵围墙,居然被生生挖塌了一角,小四正指挥几个兵运走碎砖渣土。
展若男气得脸红脖子粗。
“光天化日,你们就公然推别人家的围墙,难道他谢洛白眼里,竟然一点王法都没有吗?”
小四好脾气地陪着笑。
“展小姐,这墙在中间,是公共财产,怎么算你们家的,对不对?我们二爷说了,大家都是朋友,开道小门,以后常来常往,彼此也方便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