宣容保皇党的目的,一直都是光复前朝,掌握华夏命脉。至于是以什么方式谋夺天下,宣容身为土生土长的华夏人都不在乎,亚历克斯一个红发洋鬼子怎会在意这些形式?
在这一场没有硝烟的战争面前,时间就是生命!
当谢洛白飞快地把亚历克斯的身份,以及内心的推断和怀疑告诉谢令文时,谢令文明显有些吃不消,他万万没有想到那个看着不起眼的洋医生竟有这般覆手遮天的本事。
“表哥,是我想得太简单了,以为敌人只是战场上的对手,殊不知他们就蛰伏在周围,在人放松警惕时便露出尖利的獠牙!”
他和谢旌文被保护得太好,对世事保持着最根本的天真和执着,只是随着时间推移,谢令文越发谦虚谨慎,可谢旌文却遗憾地变得偏执。
兄弟二人商定好一切,便分头行动。
哪知两人刚从沁风园中出来,就和温夫人迎面撞上,知道谢信周闭门不见任何人,温夫人面上难掩焦急。
“今天是旌文去医院做例行康复的日子,可虞园自中午就被大帅下了禁令,这可如何是好啊。”
她不关心发生了什么事,只担心爱子的病情受影响。
自谢旌文瘫痪,温夫人受刺激病了一场,病好之后少了先前的麻利和利索,谢旌文出院后,恨不得和长子寸步不离,对应的,对谢令文也明显疏离起来。
谢洛白眸光一凝。
“旌文的身体要紧,我这就让人送你们去医院。”
谢洛白叫了一声小四,看着温夫人头也不回地离开,谢令文难掩失落。
“大哥出车祸这件事查得没头没尾,我知道姆妈虽然什么都没有说,却在怀疑是我做的……”
谢洛白拍拍他的肩膀。
“打起精神来!现在可不是沮丧的时候。”
菲力奥尔大教堂弥撒室后一扇装饰着梵蒂冈玻璃的西洋画屏风,穿着西装的络腮胡子男人举着烛台先在屏风上的玫瑰图案上曲指敲了三次,又移到画面上圣像裸@露的脚趾上扣击了两声,而后往后退了两步。
不过几秒,只听一声沉重的挪移声响,屏风在左侧移出一个只容单人进入的小口,穆腾旋身一闪,便进入其间,伴随他进入,背后的屏风又重新闭合。
“谢旌文从虞园中出来了,果然有一队人马在暗中跟踪。”
穆腾取下头上的礼帽,这个房间是一间没有窗户的暗室,他眯眼停顿了几秒,才适应了那刺眼的橘色灯光。
“佐藤先生的人就在城外,你什么时候把名单送过去?”
“穆大人什么时候和日本人关系这么好了?”
亚历克斯面前放着一副棋盘,这是一副象牙雕刻的西洋象棋,亚历克斯执起其中一枚往前走了两步,无声吃了对面一子;又拿起另一枚,往自己这方厮杀过来。
“我让你送出去的信,送出去了吗?”
“已经放进虞园了!”
穆腾胡乱拉开一把椅子坐下来,许是力气大了,在地上传出一声尖利的摩擦声响,让亚历克斯微不可察地皱了眉。
“想来信没有送到凝碧阁吧?否则你怎么可能空手而归,至少也要把我的好侄子,你的小主子抱回来吧。让我猜猜,你把它放在哪里了……谢令文藏机密文件的保险柜中?”
所有细节都被言中,穆腾背脊发凉。
亚历克斯写那封信时没有避讳他,内容便是以机密文件为要挟,让谢洛白与保皇党合作。信中没有落款,可上面龙纹印章又点名了其来源。
“你明明知道谢洛白肯定不会理你,还故意以陛下的口吻写信,这不是自取其辱吗?”
“谁说我是自取其辱。”
亚历克斯微微一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