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到“变成正常人”时,陈五谷神色明显一顿,陈丰登露出羡慕的神情,却只是一闪而逝,有些紧张地盯着石柏,好像生怕柏哥答应下来,下一秒,仪器里躺着的小姑娘,就会变成一具干尸。

石柏这个当事人却根本不为所动:“说完了?”

沈河山气场莫名弱下来:“你感受到效果了,现在知道活着有多好了吧?”

“嗯。”石柏不置可否地哼一声。

就在沈河山以为他的求生本能终于战胜了愚蠢的“爱情”,石柏忽而拍拍手,那扇被他毁了的铁门,便涌进一大批人,七手八脚地制服试图阻止的沈河山,其中几个穿白大褂的研究员小心翼翼地收集起沈河山刚刚从张末叶身体里提炼出来的东西。

研究员小心观察石柏的脸色,“董事长,这是很珍贵的样本,对我们的研究也大有裨益……”

他似乎害怕石柏意气用事,忙开口劝:“张老板、呃,夫人,为了董事长受了这儿么多苦,不要辜负她的用心吧。”

石柏似乎被“夫人”两个字稍稍平息了怒火,他含混地“嗯”一声,表示了同意,研究员怕他反悔似的,以迅雷不及掩耳的速度收起了“样品”。

屋子里手忙脚乱,抓人的抓人,收资料的收资料,一片混乱中,张末叶仍旧躺在已经断了电的仪器里,疼痛的余韵仍在,精神还是有些恍惚。

她许久没见过石柏对自己瞪眼睛了,对上石柏锐利的浅茶色眸子,张末叶有点心虚,不由得更恍惚了,一紧张,竟又昏过去了。

石柏刚见到张末叶虚弱地躺在仪器里时,又惊又怕又怒,大部分的情绪都宣泄在砸碎仪器的那一拳上,然而,剩余的怒火和惊惧还是灼烧着他的心脏,石柏对着张末叶昏过去的“睡颜”咬牙切齿:“看你还敢不敢!”

他凶巴巴地瞪退了妄图上前帮忙的白大褂,亲自拔掉张末叶身上插着的管子,语气凶恶,动作却小心至极,每拔.出一根管子,都会带出一点血丝,石柏那凶恶的表情终于维持不住了。

他喉咙发涩,把那在睡梦中也不安稳的小姑娘拦腰抱起,大步离开了实验室。

张末叶这一觉睡得很沉,梦境又乱又冗长,一会儿梦到原世界里的父母和弟弟妹妹向自己道别,告诉她,他们一切都好,一会儿又梦到石柏一夜白头,奄奄一息。

“怎么哭了?还疼吗?”

张末叶是在石柏怀里醒来的,这熟悉的房间,正是自己的卧室。而石柏堂而皇之地躺在她的床.上。

石柏身高腿长,窝在那床.上着实有些憋屈,床的空间不大,两人只能挤做一团,张末叶此时整个人都蜷缩在石柏怀里,脑袋枕着他的手臂,是个标准而亲昵的情侣姿势。

被石柏这么一问,张末叶又是委屈,又是害羞,借势把脑袋更深地扎进石柏的肩窝里,闷闷地说;“嗯。”

石柏紧张道:“那我叫医生过来?”

张末叶又忙摇头,想起什么似的,重新看向石柏,惊喜道:“柏哥,你的头发恢复了!”

那一头标志性的奶血人白发已经重新恢复了栗色,只是比记忆中要浅一些。

张末叶又重新皱起脸:“柏哥,你会死吗?”

石柏哑声问:“你很怕我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