画画

方钰仔细听了听,连离得最近的一户人家也是一点儿动静都没,灯也熄了。

睡得这么早?

牧师小姑娘很勤快地将碗筷收拾了拿去厨房洗。

尤拉回房说要去洗个澡洗个头。

剩下方钰,阿诺斯和门罗面面相觑。

方钰想说自己也去洗个澡了睡觉,结果阿诺斯还记得早前答应让他作画的事情,回到屋里里将作画的工具都拿了出来,指着村口附近,“去那边的花田散散步吧,正好给你作画,我觉得那里挺美的……”

进村的时候方钰注意过那片花田。

姹紫嫣红的一片,还有一颗琼花树,风一吹,白白的花瓣肆意洒落,地上像积了一层薄薄的雪。

确实很美。

记得琼花树下还放置着一张长椅。

既然是答应过的,方钰犹豫了一下,点了点头,看向门罗。

门罗脸色一僵,看着二人的眼神活像是他们要去干什么鸡鸣狗盗的事情,“你们还真是有闲情逸致,大晚上的跑去作画,能看到个屁。”

他冷哼了一声转身走向通往二楼的楼梯。

阿诺斯收回视线,微笑着对方钰说道:“走吧。”

他很绅士地作出一个请的动作,相隔距离也拿捏得十分准确。

方钰没有感觉到任何不适。

不消片刻,两人到了花田。

阿诺斯寻了个比较好的视野,将手里的绘画工具都拿出来,一边整理一边朝前方的长椅一指,“你先过去坐下吧。”

现在就要开始作画了?

看阿诺斯一脸的认真,猜到他已经进入工作状态,方钰没有多说什么,尽责地当好一个模特,走到长椅边随意坐下。

长椅的扶手,靠椅,椅角都是用铁栏做成的花纹样式,简单,粗糙,摸起来冷硬又割手。座位则是用三块木条组合拼接起来。

方钰摸了摸,还带着浓浓的湿气。

说实话,这会儿天都暗下来了,根本看不清什么,阿诺斯怎么画?

正狐疑着,阿诺斯那边已经做好了准备工作,他将脸从画架后抬起,方钰看到他的眼睛泛起了一层朦胧的白光。

方钰瞬间悟了,原来人家自带打光。

“我要摆个什么姿势?”他问。

阿诺斯眯着眼沉吟了一会儿,紧接着语出惊人,“你把衣服月兑了,换上这个。”

他将一个柔软小包朝方钰扔了过来。

以为对方要画果.体,方钰差点暴跳起来,还好后面又接了一句。

不过等将包裹打开,从里面扯出一条白色的,长长的,很薄,很透的,轻纱时……

他眼皮狂跳,很想再重新暴跳一下。

“阿诺斯,这是什么?”

方钰捏着轻纱一角,双眸幽幽看向阿诺斯。

素白手指绕着洁白轻纱,几乎浑然一体。

阿诺斯眸底划过一丝惊喜:“它果然很衬你的肤色,一样的雪.白无垢。”

方钰强忍住将手里轻纱撕成两半的冲动,“你到底要画什么?”

阿诺斯,“画你啊。”

方钰:“那为什么要月兑衣服?”

阿诺斯,“不月兑衣服,怎么能将整个你画下来?”

方钰气笑,他要感谢对方还给了他一条遮羞布吗?

“别磨磨蹭蹭的了,这里就我们两个人,你不用害羞。”见方钰半天不动作,阿诺斯搁下画笔,自己走过来准备帮忙。

温热指尖碰到他的锁.骨,方钰肩膀一缩,避开了阿诺斯的手,“我自己来。”

他不是矫情的人。

当然,如果知道阿诺斯画画是这么画的话,当初也不会答应。

方钰双手交叉捏着衣摆边缘,正要往上翻,却发现阿诺斯没有离开,而是正盯着自己。

一双忧郁的下垂眼温柔的,静静地,注视着他。

他莫名起了一身鸡皮疙瘩。

“呃,失礼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