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听还没开口,扶云就冷哼一声“谁准你走了,给殿下更衣”
申屠川清冷的看向他“草民没有学过,恐怕会弄疼公主。”
“那你下去吧,笨手笨脚的本少爷看不上”扶云果断改了主意。
季听“”这孩子是真的怂。
申屠川离开后,季听终于忍不住拎扶云耳朵了“平时不是挺厉害的吗怎么今日这么怂”
“那不是褚宴不在么,我打不过他。”扶云非常实诚的捂住耳朵。
季听好笑的看他一眼“叫个人进来,伺候我沐浴更衣。”
“好”扶云说完,欲言又止的看着她。
季听挑眉“想问什么”
“殿下,你昨日跟他”
“什么都没发生,”季听打断他的话,“我不是告诉你了,早就不喜欢他了。”
“那就好,我家殿下这么好,干嘛老在一棵树上吊死。”扶云高兴起来,并未追究季听话里的真伪,虽说他经常怀疑殿下说一套做一套,但大多数时候还是非常相信她的。
季听就看着他兴高采烈的出去了,不免为他的智商担心三秒,就他这样的,也就是公主府能护住了,否则天真又跋扈,不等长大就被人整死了。
风月楼的丫鬟做事没有公主府的利落,但也算训练有素,很快就往屋子里送了水来,季听泡了个花瓣浴,总算身心舒坦起来。
等更完衣梳好发髻,已经是日上三竿的时候了,季听一边梳妆,一边接受扶云的投喂,算是把早餐应付过去了。
“还有最后一口,吃完再涂口脂。”扶云说着,把糕点送到了她口中。
季听配合的吃完,顺便打了个饱嗝,扶云似乎觉得好玩,嗤嗤的笑了起来。季听斜了他一眼,还没等说话,老鸨便花枝招展的进来了。
“给公主殿下请安。”她俯下身段。
季听撩起眼皮看她一眼,雍容道“你们都下去吧。”
“是。”
一群丫鬟鱼贯而出,扶云看她一眼,也正经行了个礼出去了,房间里瞬间只剩下季听和老鸨两个人。
老鸨还做着行礼的姿态,季听迟迟不叫她起来,此刻已经开始摇摇晃晃要摔倒了。
季听平静的看着她,直到她脸被憋得发红才缓缓开口“起来吧。”
“谢公主殿下。”老鸨松了口气的同时,愈发小心谨慎。
季听打量她一眼,淡淡道“申屠川在你这里几日,似乎并没有吃什么苦,该说谢谢的。”
“公主言重了,草民哪当得起公主这一声谢。”老鸨急忙笑开了花。
季听慵懒的看她一眼“是你该道谢,若是他受一丁点苦,本宫或许就要血洗风月楼了。”
“”
老鸨的脸色成功的变了,普通一声跪到地上,瑟瑟发抖的开口“草、草民不敢,申屠公子是皇上送来的人,草民自当竭尽全力好生伺候,万万不敢叫他受苦。”
还没怎么样呢,拿皇上压她季听勾起唇角,刚涂过口脂的唇红得似血“皇上前几日便已经允了本宫,可以把申屠川带走,只是他还在与本宫别扭,暂时不肯跟本宫离开,此事你还不知道”
“草民不知。”老鸨汗如雨下,意识到自己不该说刚才的话。
“也是,本宫与皇上亲姐弟之间的私话,又如何会让你知晓,你只需记得,申屠川是本宫的人,昨夜不知也就罢了,若是今后再敢拿他做抓钱的引子”
“草民不敢、草民不敢”
季听轻笑一声,起身走到老鸨面前,看着她颤抖的背影丢下一个鼓囊囊的荷包,接着缓缓开口“你好生伺候,本宫自然少不了你的,这是昨夜本该给够的银钱,你点点。”
“草民不敢要”老鸨低声回答。
季听直接越过了她“拿着吧,里面还有一万两银票,算是这几日申屠川在你这里的用度,在本宫来接他之前,最好是好吃好喝的伺候着。”
“是草民遵命。”
季听威胁完人,神清气爽的出去了,走在走廊里时注意到楼下的扶云,笑着朝他招了招手“别玩了,咱们回家。”
“殿下”扶云正玩弹珠呢,看到她也高兴挥了挥手,好像八百年没见到她了一样。
就在二人傻子一样对着笑时,二楼走廊的拐角处,申屠川一脸平静的盯着季听的脸,看着她脸上单纯过头的笑,眼神不自觉的暗了下来。
白日的街市也十分有趣,虽然说了要回家,但在马车经过闹市时,季听和扶云对视一眼,可耻的心动了。
于是俩人又去溜达了一圈,这才心满意足的往家赶,而此时已经是晌午时分。
“回去吃点东西睡一觉,下午咱们还去园子里钓鱼吧。”扶云提议。
季听点了点头“都随你。”她现在兵权一卸,直接等于退休了,加上男配那边暂时不用自己操心,她也算能舒坦的跟扶云玩几天了。
扶云兴致勃勃,想了想又说哪哪的花开得不错,想去看,季听也应了下来,于是他更加高兴的提各种要求,季听尽数答应了。
就在主仆二人尽欢的时候,马车在公主府门前停下了。扶云意犹未尽的闭上嘴,和之前一样先季听一步跳下马车,季听也猫着腰把手伸了出去,结果没等到他扶自己不说,下一秒他又跳回马车上了。
季听“”
“牧、牧哥哥在外面”扶云一脸惊恐。
季听沉默一瞬“他在外面怎么了,你怕成这样”话说她还没见过这个牧与之,刚好这会儿见一见。
“牧哥哥最讨厌申屠川,若是让他知道咱们去了风月楼不对,他平时很少出别院,这会儿却在外面等着,肯定是已经知道了,殿下,咱们私奔吧。”扶云宛若一只惊弓的大鸟。
季听“私奔不是这么用的,下去吧,有本宫在呢,他还能打你不成”
“”扶云一脸你一点用都没有他肯定会打我不仅会打我你也别想好的表情。
季听被他看得莫名心虚了。
“二位怎么还不下来,等着在马车上长蘑菇”马车外传来温文尔雅的声音。
扶云一脸绝望的闭上眼睛,死死的抓住季听的袖子。季听安抚的拍拍他的脑袋,伸出染了蔻丹的手撩开车帘,另一只手扶着门框准备下去,却看到一只手凭空出现在自己面前。
季听愣了一下,下意识的抬起头,接着一个长相温文尔雅的男子映入眼帘。
他相貌不算英俊至极,但眉眼温和身材周正,浑身上下泛着谦和温煦的气场,叫人一看仿佛有春风入怀心旷神怡之感这么温柔的长相,跟申屠川那狗男人哪里像了
“与之”季听眨了一下眼睛。
牧与之轻笑“公主当心些,莫要踩了裙子跌倒。”
“好。”太温柔了嘤嘤嘤,当真是体贴好男人,季听在世界穿久了,不知道已经多久没遇到这种正常男人了,当即跟着笑了起来
然后等她下了马车,就看到牧与之身后的大门里,突然出现十余个打手,每个人手中都有一根相当粗的木棍。
季听“”一定不是她想的那样。
“公主昨日去风月楼了”牧与之温柔的问。
季听下意识摇头“没有。”
“对,我们没去”扶云也鼓起勇气从马车上下来,刚说了一句争辩的话,就被牧与之一个眼神给制服了。
季听咳了一声“好饿啊,先回去吃饭吧。”
“殿下还是先回答我的好,昨夜去风月楼了”牧与之挡在门前不动如山。
季听眼角直抽,忍下那股怂劲儿一脸威严“本宫去哪还需要同你说”
扶云愣了一下,一脸钦佩的看向她。
“公主殿下确实不需要同我说,只是昨夜公主没少花费吧,那些可是我的钱,总要跟我说一声去处才行。”牧与之面色不变。
“不可能我公主府那么有钱,怎么可能是用你的钱”季听想也不想的否认了。
扶云拉了拉她的衣袖,小声道“殿下你忘啦,你一年俸禄不过三千多两,哪来的钱啊。”
季听愣了一下,也跟着小声起来“我不是富可敌国吗”
“生意都是牧哥哥做起来的,你是靠牧哥哥吃饭的小白脸。”扶云觉得她脑子肯定是坏掉了,才会跟牧哥哥过不去。
季听“”我需要冷静一下。
“拿了五千金一万银出去,公主殿下若是一定要跟我算清楚,不知道要不吃不喝多久才能还清呢”牧与之温柔的扬起唇角。
季听沉默一瞬,笑眯眯的拉住他的衣袖“别这样嘛牧哥哥,都是一家人说什么两家话。”
扶云震惊于她翻脸的速度,隐隐觉得她这副样子有些眼熟。
“一家人我以为你去风月楼一趟,已经和别人成一家人了。”牧与之笑里藏刀。
“我那都是有原因的,”季听拉着他的袖子往家走,“你跟我来,我把这事跟你仔细讲清楚。”
说着话,她把人拉到了书房里,将对申屠川的解释说了一遍,牧与之温润的坐在桌前,等她说完话递上一杯清茶,这才开口问道“既然是对他没了想法,为何一定要把他救出来为了申屠丞相你们关系不是不好吗”
跟这些聪明人说话就是麻烦。季听叹了声气“你就当我是兔死狐悲吧,为国为民一辈子,最终却落得个独子被人践踏的下场,我实在是不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