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暖不可思议的瞪着他,“人家都死了,你还想祸害人家?”
阴婚这种陋习难道现在还有?
“怎么是祸害了,一个单身女鬼在下面生活也不容易,我这是互帮互助,照顾她!”男鬼闹着,“而且我又不骗她,正儿八经缔结阴婚,可是经过她父母同意的。”
顾暖面无表情的问:“那人家妹子同意吗?”
男鬼理直气壮的道:“她的意见不重要,女孩子就要听父母的话,侍奉公婆,伺候老公,天经地义!”
顾暖呵呵,重新拿起驱鬼符,“我还是直接送你离开吧。”
男鬼愣了下,发现顾暖是真的想要驱走他,他浑身一颤,“等,等等……”
自己现在这么虚弱,再挨驱鬼符一下,恐怕被驱走不久就要消散了。
面对顾暖如冬天般的冷酷,他只能咬牙认下,“那阴婚就算了,纸扎的老婆我凑合一下也是可以的。但是纸扎的保持不了太久,你们一年要给我烧一次!”
顾暖看向中年夫妻。
夫妻俩猛点头,“可以可以,每年给你烧,绝对不会忘。”
男鬼这才慢吞吞从男孩身体里爬出来,临走还教训夫妻俩,“你们俩的教育有问题,他要是我儿子,我非要把他吊起来打。这次是火葬场,下次说不定就直接见阎王了。”
夫妻俩脸色便秘,还不敢得罪男鬼,挤出笑容表示:“您教训的对,回头我们就好好揍这小子。”
男鬼出了口恶气,又得了一大堆东西,这才轻飘飘的走了。
……
男鬼走后不久,男孩清醒。
他脸色惨白的缩在轮椅上,眼底青黑。
被男鬼附身的日子,他都有记忆。
看着男鬼肆意操控自己的身体,感受着自己越来越虚弱,男孩差点吓疯。
那对夫妻本来想骂儿子几句,看到儿子这模样,顿时不忍心了。
做母亲的中年女人一把抱住儿子,哭喊道:“我的儿啊,你以后可别去那些阴气重的地方作死了,万一你真的把自己作死了,可让妈妈怎么办啊……”
男孩也哭了出来,在母亲怀里将最近这段日子的惊吓恐惧哭嚎释放。
男孩的父亲眼眶也是红的,他努力克制了下,转向顾暖道:“仙姑,加下微信,我给您转账。”
顾暖收了钱,将这一家三口送走。
临走时特别叮嘱,答应男鬼的事就一定要做到,别敷衍,否则小心男鬼不满意又再次找回来。
夫妻俩苦着脸点头,表示下午就去金水桥那边定墓地。
送走了人,顾暖一转身就对上薄晧的眼。
拍摄似乎告一段落,嘉宾和主持人都在休息。薄晧也不知道怎么的,就溜达出来,站在不远处看着她。
天气还挺冷的,他只穿了一件白色羊绒毛衣,袖子挽了起来,露出一截小臂。
顾暖觉得有点尴尬。
这个场面,这个时间,说什么都不太好。
他神色平静的走过来,从裤兜掏了掏,捏着一个干瘪破烂的礼物盒,“给你。”
顾暖后退半步,摇摇头拒绝。
“盒子有点破,里面东西好着呢。”薄晧尽量让自己语调平静,只是这克制并不成功。
再次被拒绝,熟悉的疼痛开始肆虐。
他分不清到底还要痛多久,脑海里无数次翻腾着的,都是想要恶狠狠的将她圈在怀里,强硬的让她染上属于自己的气息。
顾暖想到顾老爷子曾经打过来的电话,知道这是薄晧那天去找她时拿的东西。看着盒子干瘪破烂的样子,她几乎能想到那天薄晧做了什么。
顾老爷子说薄晧不太正常。
之前她还不信,直到现在才发现他眼里压抑的疯狂。
顾暖的心跳了下,这份疯狂有一种莫名的熟悉,竟然让她有点怕。
深吸口气,她推开礼物,认真的道:“薄晧,我以为我已经把话说的很清楚了。不要在我身上浪费时间了,我不想谈恋爱。”
她说完,绕过他侧身离开。
薄晧在一瞬间突然觉得不痛了,那种时时刻刻折磨他,肆虐在心头的疼痛,似乎一瞬间消失了。
他什么都感觉不到,脑海里一直绷着的那根弦‘啪’的一声断了。
他转身,黑黝黝的眼睛死死的盯着顾暖。
在她快要走出自己视线时,他抬腿,几乎是疯了一般冲向她。
顾暖被身后凌乱的脚步声惊住,她还没来及回头,就被薄晧死死的按在怀里。
“你干什么,放开我。”
薄晧突然笑了,“吓到了?”
他的声音有点空,“顾暖,这辈子你也别想逃……”
顾暖心头的火气窜出。
别想逃?
她上辈子无法自主,只能当一只困在笼中的金丝雀。这辈子发誓要活的自由自在,谁也别想再次操控她!
她愤怒的抬脚踹他,就算挣不脱,也要让他疼一下。
一脚踹过去,本该纹丝不动的男人却被这一脚踹的晃了晃,往一旁倒去。
他倒下时也没放开她,只是将她护在怀里,任由自己狠狠的撞在了一旁的树上,闷哼一声,眼前发黑。
顾暖愣住。
她怎么都没想到自己一脚会有这么大的威力,那些充满灵气的食材真的有这么养人?她该不会要往怪力女孩进化吧……
见薄晧半天没吭声,她抬眼,却发现薄晧靠着树,双眼紧闭。
糟,难道真的踢坏了?
“薄晧?”顾暖伸手拍了拍他。
薄晧依旧闭着眼,对她的呼喊似乎没有反应。
顾暖心一慌,手抖了抖,伸出手指放在他鼻间探了探。
“踢、踢死了?”
这尊大佛死在清越观的话,她们清越观估计就要彻底关门了!
她伸出去的手被薄晧握住,他闭着眼,哑着嗓子说,“礼物,我选了好久,你收下好不好?”
顾暖松了口气,没事就好。她扭了扭,“你先放开我,一会被人看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