孔擎道:“开始有他的计划,但是替命那里没有,他是真心的。”
作为大哥来讲,他自然要讲事情的真相以及有利的一面袒露出来。
“若非他替命,我断然会阻止问心再来,”叶问玥瞥了他一眼道,“替命不算,此事他一人也做不到如此圆满,若无他的牵头,问心未必不会落入那般险境之中,看他一片诚心,此类事情日后若是再有发生,叶家与孔家也便形同陌路了。”
“叶小公子需要从朝砚那个漩涡之中挣脱需要契机,我可以保证他日后绝对不会再犯,只是之后的事情便不要再追究了,”孔擎说道。
“有不利之处?”叶问玥略有思索,能与孔宿合作却有仇怨之人,心思又如此的缜密,他只能想到一人,朝砚。
可朝砚此人并非表里不一之人,说不在意便是真的不在意,断然没有如此行事的道理,便是排除在外了。
叶问玥也不希望是朝家人,毕竟叶问心要是知道了,只怕又要伤心。
叶问心无事,孔宿这个受了重伤九死一生之人说了不追究,有时有些事情便也不必事事放在心上了,修真界中纷纷扰扰,若是事事放在心上,只怕累也要累死了。
有时间叶问玥也会羡慕朝砚的那种生活方式与态度,只可惜他注定是做不到的。
“可以,只此一点,日后不管成与否,孔宿都需将此事告知问心,”叶问玥松手离开,“我宁愿他为此再伤一次心,也想让他活的明明白白。”
“自然,”孔擎在他的身后答应道。
此时终究是心结,若是不解开,缠成了疙瘩,会成为他们一生的劫。
感情之时最忌讳他人他人插手,是缘是劫都需要他们自己去解。
而在此时,朝砚也听到了朝纵所谓的八卦,夹着的小肉丸子都差点儿从筷子上面掉下去,他送了一口进嘴,一边脸颊鼓的跟仓鼠似的,托着腮道:“崽儿……”
“嗯?”朝纵坐在他的身旁垂目,似乎并没有因为他听到这样的八卦而所有触动,只有那捏着剑谱的手因为微微用力而发白。
朝砚呼撸了一下他的头发道:“下次别这样了。”
朝纵一怔,握住他的手转头道:“你也觉得我做的不对么?”
孔宿几番为难,若非朝砚处处避让,若非他们实力不断精进,他可会轻易放过他们?修士以凡人为蝼蚁,孔宿也曾视他们的命如草芥……然而在朝砚的目光之下,朝纵低下了头道:“我知道错了。”
“你错哪儿?”朝砚趴在椅柄上从下方看他。
朝纵视线别过,却是不敢看他:“错在草菅人命。”
他心中并不觉得自己错了,孔宿的几番为难只是放在朝砚这里看似轻描淡写的化解好像不难,可若是换个人,便是未必如此了。
朝纵极想要了孔宿的命,若非没有叶问心那个难解决的,他必然不会留手,帮了孔宿达成他想要的目的,自然是垂死效果最好,只可惜他人皆是不明白,叶问心他的确想杀,却不会动手,孔宿不明白无所谓,朝砚他……也不明白。
“我何时说你错了?”朝砚笑着抬起了头道,“我只是担心你,仇怨不是个好东西,伤人也伤己,与其想着怎么报仇雪恨一类的,不如多想想我?”
朝纵抬头看他:“我已无时无刻不在想你了。”
朝砚收起扇子轻轻敲他脑袋:“你这孩子怎么一张嘴就是情话?”
“你不觉得我错么?”朝纵深深的看着他道。
“种什么样的因,得什么样的果,”朝砚摸着他的头道,“你只要觉得无愧于心就好。”
不管是将王家满门屠尽也好,还是屠戮魔修也好,又或者此次差点要命的计划也好,王家罪有应得,魔修滥杀无数,此次孔宿既是策划者,又是心甘情愿者,还是最后的受益者,错误自然不该全部归于朝纵的身上。
“你可也觉得若孔宿不替命,我会杀了叶问心?”朝纵心中略有忐忑。
他似乎生性暴虐,幼时见血便毫不畏惧,其他孩童见了死掉的动物或者是什么长相可怕的虫子皆是害怕,他却觉得那血液的颜色漂亮的很。
生命如此珍贵,成长需要耗费许多的精力,可是死亡或许只需要一瞬间。
骨子之中并无太多的情感,唯有朝砚待他极好,让他知道感恩,一饭之德必偿,睚眦之怨必报,若非有朝砚一路陪伴,他恐怕只会知道后者,且无半分的控制。
他不想让朝砚知道他如此残暴的一面,却又期待着他知道以后知晓他并非全无底线。
“你倒是不会杀他,”朝砚靠回了原来的地方挥着折扇思索道,“但是估计会想把他赶到天边去,就跟陈涌他们似的。”
“你知道?”朝纵听他答案,心神一松,他不管旁人信是不信,他只要朝砚相信就可以了。
朝砚用扇子遮住了唇道:“知道,他们一靠近我,我就闻到酸味。”
初时不觉,每次其他的人一靠近他朝纵就往他这里看,然后以陈涌为首的那波人便会飞速的离他几十米到几百米远不等,也就衡娘和杨志这对夫妻恩爱的不会让朝纵有那么大的反应,根据这种现象,朝砚判断为吃醋。
“他们各个对你虎视眈眈,不能不防,”朝纵极为认真道。
朝砚默了一下:“我觉得除了叶家那位眼瘸一下,其他人应该不会看上我的。”
“哦?那你敢去朝家随便拉一个人问他愿不愿意跟你在一起么?如果我同意的情况下,”朝纵一提起这事就是满心的不满,朝家诸人皆归他调度,但是却是人人对朝砚崇拜甚深,一个没注意就喜欢靠近朝砚身边谈笑风生,连任务都无法阻挡他们的步伐。
朝砚虽说与他一起不会看上旁人,可朝纵也知他尚未对自己深情不改,便是日日思念悬心,连梦里都无法释怀。
朝砚合上扇子起身,朝纵抬头看他,略有疑惑:“你做什么去?”
“我去问问啊,”朝砚转身就往门口走,似乎是真的想去试试。
他就不信有那么多的人眼瘸,他家崽儿真是杞人忧天。
朝纵抿唇,直接将人拉了回来抱在了腿上,双臂收紧,虎着一张脸道:“不准去!”
朝砚:“……”
这孩子怎么出尔反尔的。
恋爱中人的心思真是难以揣度,朝砚十分后悔当年没有多听点儿恋爱学。
“我给你证明一下,要不然你这一天啥事没有就盯梢了,”朝砚语重心长道,他是喜欢走哪儿休息到哪儿的人,上次随意溜达到于林的工具间就进去瞄一会儿,结果于林一抬头,看见他仿佛看见了鬼,愣是刻断了一整块木雕,非常惨。
“我就喜欢盯梢,”朝纵开始蛮不讲理,“我喜欢盯着你看,看多久都不嫌腻。”
朝砚受到情话攻击,开始努力回想伤感小段子,结果因为回想太多遍,此时想起来竟是想笑。
“你真的不用每个都防备,你看你身边一般跟着人,我不也没有防备么,”朝砚觉得此事应该掰扯一下,方圆百米生物断绝睡觉是很安静,但是他一靠近人就跑,总感觉自己跟杀虫水似的,有毒。
“你可以防备,”朝纵接话道,话语未毕却是眉头微微蹙起,“你一点儿也不担心我被别人看上么?”
“朝总,这万剑城看上你的何止三千,”朝砚搂住了他的肩膀道,“我天天盯梢眼睛一定会抽筋的,而且谈恋爱这种事情,彼此之间一定要相互信任。”
“我相信你,我不相信别人,”朝纵看着他,眉宇之间略有思索,“如果他们想要靠近你,也不是不可以。”
朝砚询问道:“可以的方法是什么?”
“如果他们能够找到恩爱的道侣,自然就没有了威胁,”朝纵开口道。
等那些人有了道侣,也就不会闲的没事干离朝砚那么近了,朝纵心里的算盘打的啪啪作响。
朝砚:“……”
这是自己谈恋爱也想让朝家人一起谈恋爱的节奏。
朝纵越想越觉得这主意甚好,笑了一下道:“你若想让他们靠近你,我明日就去征集大家的意思,让衡娘给他们安排道侣。”
这仿佛就是修真界的大型相亲宴,朝砚……朝砚也觉得这主意极好:“好,安排上了指不定还能够脱单几个呢。”
也不是拉郎配,而是让大家都物色物色,成败与否全凭自愿,也算是一件好事。
朝纵微微抿唇,唇角勾起,抱紧了他后将头埋到了他的脖颈处:“朝砚……”
他心中感情沸腾却无法言说,只觉得心灼热的都要滚烫起来。
他知道朝砚不能够完全的与世界脱离开来,然而他的让步只能到这一步了,再多便再也无法忍耐了。
大型相亲宴这种事也就只有朝纵这个被朝砚有形无形之中灌输了不少现代思想的人能够想到了。
大家听到的时候都有些默然,对,默然,不是惊讶,毕竟他们少主每天想一出是一出的,小少主也跟着想一出是一出的,什么雨天不用灵气用剑接雨水浑身不沾一滴水可以练剑的,然后大家都淋成了落汤鸡,就朝纵一人干干净净,怎么来怎么回去的。
“在下只想修炼,还不想娶妻,”于林的手上还拿着木头,他近来并不一心追究剑道了,反而在机关一道上如痴如醉,并不想在道侣的事情上分心,而想等到日后功成名就了再娶一娇妻才是正道,“可否不参加?”
“自然可以,”衡娘掩唇轻笑,眼角眉梢都是风情万种,却是无人敢多看两眼,她虽生的美艳温柔,平日说话也是轻声细语的,可是真正发怒的时候却是极为可怕的。
剑心学院之中学子资质不错,其他却是参差不齐,如爱好美.色这等事实在是司空见惯,有人便见过一个男人明知衡娘有夫君还想占便宜,结果被教训了一顿也就算了,那学子一段时日后竟是莫名的就不举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