意外来客

欧皇[修真] 狐阳 5605 字 8个月前

朝砚时时念叨打架不好,费时又费力,不过这次他是想让朝纵心想事成的,毕竟如果不让他打架消耗精力,他就来消耗他的精力。

签上标注——比。

一人轮空的话,他家崽儿也可以打上两场。

公输迟看了一眼签放在了旁边,倒是朝纯嗤了一声,在众人疑似仰慕的目光之中站了起来:“看来还是我跟这位燕公子比,什么姓不好姓偏偏姓燕,不知道本公子最讨厌与燕相关的字眼么?”

他最后一句话虽是嘀咕,但是在场的哪位听不到,此姓稀疏平常,可是略微了解的人都知道朝纯讨厌的是曾经的朝砚。

朝砚在时,他处处被压了一头,旁人提起朝家,只会想起朝砚,即使他欺男霸女,可是资质摆在那里,就像今天的公输迟一样,容不得任何人的出头。

而朝砚没了,朝纯好容易有了出头的地方,却仍然处处被与朝砚比较,说他不如朝砚的有,说他妄图代替朝砚却配不上公输迟也有,长年累月,即便现在已经很少有人再提朝砚的名讳了,朝纯仍然厌恶听到任何有关那个人的信息,也厌恶听到任何有关于那个人的字眼。

朝砚听了这句话,看着淡然起身的朝纵,指着自己的鼻子笑道:“那完了,我叫燕砚。”

每个字都仿佛在挑战那位仿佛鼻子长到头顶上的小公子的神经。

说起来他也是有接班人了,朝家真是挺厉害的,养出来的都是鼻孔一路上长的。

有人听闻此言笑了出来,朝纵看了一眼脸色着实不好的朝纯道:“他讨厌与否,与我们无关。”

朝砚笑了一下给他打气:“加油,友谊第一,比赛第二。”

朝纵点头,至于这句话是真的听了进去还是左耳朵进右耳朵出实在是有待商榷。

开光期的比斗比之之前更大不知多少,所有的比斗台被挪开,只有一片空地之上由诸位家主联手设下了禁制。

朝纵落在了地面之上,只是看着对面的朝纯,连剑都没有□□。

朝纯挥剑直指,看着他空手无物眉头蹙了起来:“你的剑呢?”

朝纵看了他一眼,别过了视线伸出手道:“请吧。”

他虽没有说话,可是确确实实在用行动说明他对上朝纯不需要用到武器。

朝纯脸色乍青乍白,几乎是狞笑了一声,挥剑直接冲了上来:“狂妄!”

朝纵轻嗤,在他冲上来之时微微侧步,指尖在那剑身上一弹,便已然躲闪了开来。

朝纯不明,只觉得他是不敢正面对敌,却在握剑之时觉得手腕处隐隐的麻木,这样的感觉只是稍纵即逝,他甚至以为是错觉,挥转了剑身再度攻了上去。

不过转瞬之间,朝纯已然攻击了数十招,可是每一招皆是与朝纵擦身而过,根本没有给他损伤一分一毫。

如此行为,分明是在戏弄,可是朝纯即使知道他在戏弄,心中的怒火也盛的让他根本停不下来自己的攻势。

“给我死!”朝纯一声怒吼,绿色的光芒直直朝着朝纵的周身包夹了过来,无数细细的藤蔓不知道何时围绕在了朝纵的周身,甚至有一些缠绕在了他的脚踝之上,而在其上,无数的尖刺让那藤蔓宛如荆棘一般,甚至还有一根跃跃欲试的朝着朝纵的丹田戳了过去。

朝纯一击过后脸色已然有些苍白,明显的气力不济,可他落在地面之上却在哈哈大笑:“让你狂妄,让你再狂妄!”

朝家小辈见他施招,有人睁大了眼睛道:“这好像是玄阶中品技法《万物丛生》。”

“没想到朝纯前辈已经学会了!”

“好生厉害!”

那藤蔓一往无前,缠绕在他的手臂上让他连阻止那攻往丹田的能力都没有,众位家主的呼吸皆是屏了起来,若被毁了丹田,不管怎么样厉害的修士,修为皆会被毁。

这朝纯好生的厉害,也好生的狠辣。

公输迟的目光从那处划过,心中略有提起,却是不知为何莫名的看向了朝砚的方向,那本该最紧张的人此时却单手撑头,看起来有几分的百无聊赖。

不,不对。

朝纵乃是开光后期的修士,朝纯不过是开光初期,即便是有玄阶技法,可是朝纵从一开始到现在可是连武器都没有祭出,更是未使出一招。

“你知道什么叫做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么?”朝纵微微勾起一边的唇角。

公输迟蓦然睁大了眼睛,可是神识所往,不过是捕捉到那虹芒最后的气息,甚至阻止不及,便只能看着最后结果的发生。

周围人皆是睁大了眼睛,而在那略有凌乱的场地之中,缠绕在朝纵身上的藤蔓仿佛一瞬间失去了生机一样,纷纷变黄枯萎脱落了下去,那堪堪到达他丹田之处的藤蔓也不外如是,而在他的对面,朝纯惊恐的睁大了眼睛,眼珠下转,却是看向了完好无损的丹田之处。

那里看似没有丝毫的破损,可是内里却已经被破坏殆尽,在他没有丝毫察觉的时候,只觉得丹田剧痛,所有的灵气都消弭不见了,他感受不到灵气,看不见看台上那些人的表情,听不见他们说话的声音,曾经因为修为带给他的一切,不过转瞬之间全部打回了原地。

这样的结果几乎让朝纯呆滞在了原地,而待他反应过来之时,双目已然赤红无比,他握紧了自己剑疯狂的朝着朝纵冲了过去道:“你对我做了什么?!”

可他自以为跑的很快,却是在碰到一个土坷垃之时直接绊的摔倒在了地上,抬起的脸上蹭破了皮,血液直接顺着脑门滑了下去,万分狼狈。

“这是……”公输昱刚才并不明白发生了什么事,此时却是知道了。

公输迟心中感叹,却是看着面无表情的朝纵有些出神,可以这样无情又淡然的废去一个人的修为,这个青年或许拥有着越阶挑战的能力。

至于结果,朝纯亦有废他之心,不过他人技高一筹,如此结果,只能说是咎由自取,可是原因或许并不止是朝纯的行径,旁人不知朝砚是朝砚,公输迟却是知道的。

当年朝砚飞扬跋扈,可入秘境需要人救援之时,待在一旁眼睁睁看着的人中便有朝纯,而在他失了修为之后嘲讽欺辱的人中,也有朝纯。

朝家不会为了一个弃子而过度惩罚一个资质出众的人,可是此道在公输迟看来却是大错特错,人品不过关之人,即便资质修为再如何的出众,靠着他人的沦亡上位之人,真的能够让一个家族千年万载的存活下去么?

而现在失了修为的人成了朝纯,还真是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了。

公输迟不言,其他家族看朝纯的状态皆是惊讶的瞪大了眼睛,修士有灵气傍身,区区土坷垃不过是鸡卵一般的存在,便是石头来绊,碎的也应该是石头,更何况修士体质上佳,哪里是区区摔一跤便会跌破额头的。

可朝纯不仅失去了速度,还如此境遇,再观他言行举止,朝辉直接瞪大了眼睛指着朝纵道:“竖子尔敢?!”

他才明白朝纵竟是直接废了朝纯的修为。

可是这样的结果他竟如此后知后觉,连阻止都未来得及。

朝纵是怎么废的他的修为?众家族之主纷纷色变,他们也根本就没有察觉到。

“我要杀了你,我要杀了你!”朝纯从未觉得身体如此笨重过,他几乎是朝着朝纵这般攀爬,可是好不容易到了朝纵的身边,却被他一脚碾过了手指,直接飞身落回了自己的座位之上。

对于众位家族的忌惮,还有对于朝辉的怒气他似乎浑然不觉,只是开口道:“不过废了修为而已,诸位何必如此紧张?”

“不过废了修为?你可知他乃是我朝家之人,可是你这小子说废就废的,如此年轻,心肠却如此毒辣,不堪坐在正道修士之中!”朝辉怒气磅礴,当有人将朝纯抬过来之时,他探了修为之后更是额头青筋暴起,“小子,小子……”

“毒辣?你们朝家想废我修为之时你怎么不说毒辣?”朝纵可不是什么好脾气任人摆弄之人,更何况他即便报仇也要站在大义之上,绝对不会与魔修沦为一道,“若朝家主不服,你代他比过也行,你敢么?”

朝纵这话委实挑衅,朝辉却是一滞,他敢么?他不敢!

他甚至未曾察觉朝纯是如何被废了修为的,若是贸然上场,就不仅仅是丢脸那么简单了。

朝纯已然被确定失去了修为,刚才还娇纵蛮横的人此时看起来万分的狼狈可怜,他扒着朝辉的衣摆哀求道:“家主救我,救我,我不想没了修为,替我报仇,报仇!!!”

他声音凄厉,面如厉鬼。

他从未想过自己会失去修为,而一旦失去了修为,他失去的不仅仅是现在的待遇,还有时间,修士若是一直修炼,可活千年万年,而失去了修为的修士与凡人无异,区区百年便要化作黄土一抔,由不得他不怕,由不得他不恨。

诸位家主略有叹气之人,人总是怜悯弱者的,可是怜悯归怜悯,没有一个人希望这样的事情发生在自己的头上。

享受着修为带来的权势地位,他人的仰慕崇拜,长久的寿命,若是一朝丧去,真是触目惊心。

而朝纵那招委实诡谲,便是金守有意招揽,此时也是心有忌惮,因为朝纵此人看起来并不好压制,便是对上公输家与朝家也未曾有丝毫的退缩,若是压制不住,只怕反噬的后果非金家所能承受得住。

众人皆是沉默,朝辉颇有几分骑虎难下的感觉,他摸了摸朝纯的头,对着一旁的人吩咐道:“带他回去好好养伤。”

朝纯惊骇的抬头,可是对上朝辉冷淡至极的眼神,却知道自己大约也要被舍弃了。

“我不要!我还能修炼!我还能再回来!!!”他努力挣扎,可是现在的他去却是连炼气修士都能轻易地制住,最终只能高声喊着被拖走了。

按照朝家的处事方式,只怕日后都不会有人再看到朝纯了。

“大比还未结束,”朝辉弹了弹衣袖淡然落座,目光却是投注在了一旁公输迟的身上,朝家失去了一位鼎立的天才,家族力量降了一重,便是不能与公输家比肩了,可要是公输迟有了同样的待遇,他们朝家也不亏。

说什么世代交好,那也是要在力量等同的情况下才能够进行的,当一方落魄,那么对于另外一方便只能仰望了。

要么公输迟废了,公输家一样降下来,要么朝纵废了,也算是为他朝家报了仇,两厢争斗,总之朝家不亏。

公输昱的目光直射向了朝辉,相交多年,他自然明白朝辉在想什么,老狐狸真是很好的算计,竟然直接算到他的头上来了。

可公输昱之前对公输迟有信心,此时却有些信心不足,若公输迟也被废了修为,失去了一个开光后期的修士,对于公输家绝对是重创。

“迟儿,”公输昱示意了一下,此时即便认输失了脸面,也比失去力量强。

公输迟怎会不明白他的意思,可与强者相斗,才能不断的上进,而他的父亲刚刚说了修士便是争斗,此时却劝他退缩。

“真是好大的一场戏呀,不知道本座来的晚是不晚?”一道悠扬的男声响起,偏阴柔调.笑的声音伴随着强大的气势,却是让在座的诸位家主纷纷色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