报仇

欧皇[修真] 狐阳 5577 字 8个月前

无血亲!

朝砚真的不是朝辉的儿子,成家家主松了一口气,其他人却是皆有失望之色。

朝辉浑身都有些颤栗,死死的盯着朝纵道:“是你,一定是你在这验血的珠子上做了手脚,才让我们父子不能相认,你不想让砚儿跟迟儿成婚,所以,所以……”

“朝家主慎言,”朝纵眯眼看向了他道,“你既不是朝砚的父亲,我若想斩你,不过一息的功夫。”

公输魁正要说话,却被朝纵看了过来道:“或者公输家想要试试?”

公输魁所有的话语都咽了下去,活的越久,修为越高越怕死,此事已定,没必要强出头。

众人皆是哗然,哪里还不明白朝砚确非朝辉亲子,甚至连一丝血缘也无,那他是从何处出来的?是抱养的,还是朝辉的夫人与他人私通?

怪只怪朝辉当年把朝砚认作嫡子,怀疑的种子一旦种下便再也拔不出来了,朝辉的脸上火辣辣的,这种所有人都知道他头顶绿帽的感觉着实不好受,他看向了朝砚,却是蓦然老泪纵横道:“砚儿,我虽未生你,可养你十六载,难道还要因为这区区的血缘不能做你的父亲么?”

“那要问问你配做他的父亲么?!”一道温婉的女声响起,却是让朝辉直接变了脸色,他看向了那女子道,“云娘,你怎会来此,你这话什么意思?你不要乱说。”

“乱说?我问你,当年我与杜涉两情相悦,他父母被下了夺魂,此事可是你做的?”云娘直直的看着他,心爱之人,她最亲的儿子皆没了,她也没有什么好畏惧的了。

朝辉反驳道:“怎么可能,我可是救了他的父母,云娘……”

“真是好大的一场戏,”啪啪的鼓掌声从远处传来,金守落下,哪里还有当日半分的狼狈。

“我们并未邀请金家,”公输魁开口道。

“所以我们金家是闯进来的,”另外一个儒雅的中年人开口说道,“公输兄多年不见,真是底气十足。”

“金鼎,你出关了,”公输魁看向那中年人时满身戒备。

那金鼎却不过扫了他一眼,走到了朝砚的面前道:“前辈,金家可否在此处落座?”

他执礼甚是恭敬,金家诸人也皆是行礼,看起来无一丝的不情愿。

朝砚伸手道:“请坐。”

金鼎在他又旁边的位置坐下,却是让朝辉看向这里时怒气更甚:“金守,你也要与我朝家争夺么?”

“争夺,前辈又不是物件,也不是你的儿子,谈什么争夺岂不是太可笑,”金守笑着道。

可是很快朝辉便无暇顾及其他了。

“你救了他的父母,用的是什么,追魂,”云娘却懒得再顾及什么脸面,她什么都没有了,还要脸面做什么,“杜郎当年的确斩过不少魔修,可是魔修若要报复,怎么可能下什么夺魂,而他找遍了所有的地方都无果,只有你的手上有解药,若非你当年用计,我怎么可能嫁给你这个虚伪恶心的人!!”

“闭嘴!”朝辉猛地呵斥,所有的事情皆集中在一起,便是他也有些无力招架了,“把夫人带回去,不要让她在此疯言疯语的惹别人笑话。”

朝家侍卫上前,云娘苦笑,便听朝砚一声悠悠:“慢着,爹虽然不是我爹,娘却是我娘,谁碰她一下试试。”

他语气不重,那两个朝家侍卫却不敢动分毫,朝辉更是面色难看到了极致,事到如今,还有什么不明白的,可偏偏不能动。

云娘看了朝砚一眼,闭了一下眼后调转了目光看向朝辉道:“当年你用计让我嫁给你,根本不顾我已经怀了杜郎的孩子,我嫁你本也想定心,可你碰我不成,便纳入了不少的侧室,妾房,怪我有眼无珠,让他认贼作父,我生下他三年后,杜郎前来寻我,想带我们母子离开,又是你出手无情,后来却告知我他被魔修围攻没了性命,此事你可认?”

“绝无此事!”朝辉怎么可能认,他面色涨的通红道,“分明是你这个淫.妇水性杨花,与人通奸,不知廉耻……”

“朝家主是当我不在么?”朝砚提醒道。

朝辉后面所有的话都被压了下去。他颤抖着嘴唇看向朝砚道:“砚儿,我没有,你不要相信她,我将你养大,亲手教你读书写字,怎么可能会那样做。”

“亲手养大便是教的我眼高手低,不将任何人放在眼里?”朝砚挥扇道,“此事不提,我且问你,当年引我去禁地之人可是你派的?我思来想去,那禁地岂是寻常人可入,除了你这个家主引路,我也不能进入其中碰上必死的禁制。”

朝辉微微后退了一些:“你在说什么?”

“我娘生下我时你应该是想要掐死的,只是测我资质不错便认了儿子,有用时光耀门楣,没了修为以后,这个曾经的耻辱自然还是死了的好,所以禁地没有将我杀死,你便又出了第二招,放我去别庄的路上马车做了手脚,山路上放了巨石,一旦砸中,死无葬身之地。”朝砚懒洋洋道。

“不是,不是这样的,不是我做的!”朝辉极力反驳,可是看他的面色,诸人皆是沉默心惊。

“再然后,金琳城之时知道我得了灵脉派人追杀,你知道朝纵的名字,那你可还记得你当年一掌差点儿打死他的事情?”朝砚说话皆是温声细语,却是让朝家,赵家,成家以及金守皆是变了颜色。

当年追捕朝纵的人中就有他们一份,虽是未曾动手,可是仇怨从那时便结下了。

他们老向朝纵的神色颇有几分惶然,朝纵嗤了一声:“那时朝家与公输家可是主力,朝家主的那一掌朝纵铭记多年。”

朝辉眼珠左右乱转,猛地呼吸,抓着椅柄的手青筋毕露,他蓦然看向了周围的家主道:“你们看我做什么?他既然要收拾我,你们还跑得了么?”

诸位家主皆惊,看向朝纵时多了几分的防备。

朝纵点了点桌子道:“朝家主倒是聪明,知道拖人一起下水,只不过我这个人报仇只对人,朝家主必然是要死的,而且我要让你死的很难看,只是其他家主轻重不定,若按我说的来,或许命保不住,但是家族之人我不会动一分一毫,可算是此时与我为敌,很多事情难说了。”

诸人皆是看过他杀岁见城人毫不留情的手段的,闻言那些家族中人纷纷松了一口气,只是看向那些家主的时候面色便算不得善了。

有人面色灰败,有人拳头捏的很紧,金守面色凝重,他看向了金鼎道:“老祖。”

“不义之财,取之伤及自身,”金鼎看向他的面容有些冷漠。

朝砚二人于金琳城有恩不说,他不仅对付不了朝纵,更是不可能打的过朝砚,舍一个家主,保一城之人,如何取舍,不用想便知:“自己做的孽自己承受。”

金守面色惨白,看向朝纵时指骨捏紧:“朝公子,当年金琳城并非我下的命令,而是金敛下令。”

金敛眸中并无一丝诧异,他起身道:“的确如此。”

朝纵审视他片刻:“是非曲直我自明白,不必辩解。”

“你能对付一人,还能对付得了所有的人么?”朝辉面有癫狂,直接挥剑朝着朝纵攻击了过来,可朝纵坐于座椅之上,只是轻轻抬手便夹住了朝辉的剑,他甚至身形未动,只轻轻用力,那剑便已然断掉了,断剑被夹,直接被他拍入了朝辉的丹田之中,虹光没入,朝辉一声痛呼几乎响彻云霄。

对付同等级的修士,便如同砍菜切瓜一般简单,可见他之前对上朝纯的确是戏弄居多。

朝辉在地上打滚,哪里还有半分家主的风范,其他家主皆是面色大变,不过一合之间,一个开光后期的修士就没有了,他们尚且不如朝辉,可敌的过他?

金守浑身颤抖,连须发都白了几分,他看向朝纵,竟是直直的跪在了朝纵的面前道:“老朽当年有眼不识泰山,还请看在老夫有眼无珠的份上饶过我吧。”

他的头磕了下去,在命的面前,尊严都可以放在一边,连命都没有了,谈何尊严。

云娘在一旁看着朝辉怔愣,她未见当日岁见城与天选城之间的大战,甚至做好了与朝辉同归于尽的准备,却是未曾想到报仇是这般的轻易,而那个风姿卓卓的青年若真是她的儿子该有多好?

金守的额头渗出了血液,金敛在一旁却只有漠然,公输迟本是站在一旁,此时却是撩起了衣摆,同样跪了下来,膝盖触地,声音沉闷,他开口道:“请饶过我父亲,当年他的罪过由我一力承担。”

男儿膝下有黄金,可他不能不跪。

“谁做的孽我自会找谁报仇,”朝纵看着他道,“你不必求情。”

“父债子偿,该如此的。”公输迟闭上眼睛道。

“迟儿,你父亲的罪过不应该怪在你的头上,”公输魁深深蹙眉,虽是感慨公输家出了这样一位孝子,可与公输迟比,公输昱便算不得什么了。

留得青山在,不怕没柴烧,若公输迟都没有了,公输家才真是没有了将来。

“冤有头,债有主,”朝砚挥扇,公输迟竟是不由自主的站了起来,“当年你助我脱险,此乃恩情,朝纵不会杀了你父亲,但是修为留不得。”

他在乎恩情,却更在乎朝纵,当年种种,若他迟一点儿,朝纵可能便没有了。

公输迟沉默,半晌后抱拳行礼道:“多谢。”

此种结果已是最好,若再强求怕是无果。

朝砚此举,公输魁却是隐隐松了口气,而与公输迟比起来,朝家的子嗣们却连看朝辉一眼都是不愿。

“朝辉,杜郎一个人在下面太寂寞了,我们下去陪他吧,”云娘不知从何处抽出了一把匕首,直直的捅入了朝辉的心窝之中,血液喷溅,直接将她的脸都染红了。

她却未擦,而是看着朝砚道:“你为我报了仇,生恩便算你报了,好好活着。”

好好替他活着。

作者有话要说:感谢糯米球小天使的地雷吖~